一连三次的云梯断裂事件,让城墙上的军民松了口气。断一次,也许是运气,断两次算是偶然或者巧合。可断了三次,肯定是老天爷发了威。出手救助苦难的蓝海州府城人民。之前,暂时打退吐蕃人的进攻后,心里依然绷着一根弦。现在,则是放松下来,既然老天爷帮忙,那还怕个啥?休息的休息,整顿的整顿。一城的军民都或坐或躺地瘫在城上。城内居民都欢欣鼓舞,精神振奋。一齐走出家门,寻找可以吃的东西。丁知府啃了两口菜团子后,被人搀着站了起来。他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组织人去寻找粮食。不然,就算城没破,人也会被饿死的。袁重盘坐在山崖上,他用飞轮连续三次削断了吐蕃人的云梯。暂时缓解了府城被攻的急迫性。可接下来还得为怎么能让吐蕃人退兵想办法。到了这个层次,他实在不愿意多伤普通人的性命。不管是大夏还是吐蕃。琢磨了半晌,觉得这吐蕃士兵都是些不要命的主,单单靠吓唬是不行。还得弄点实在的玩意儿,让他们死心。只要现在他们退了兵,等自己的军队来到。然后慢慢整治军队收复失地。琢磨明白了,袁重一整大氅站了起来。此时已到傍晚,夕阳如血般映红了天空。袁重在空中盘旋着,寻找吐蕃军队的核心。转了两圈,终于发现了一处戒备森严的山坳。他落到树林里,捡了些枯枝,点了堆篝火。从玉佩中拿出干肉,架在火上烤制。又取出一壶烈酒,慢慢咂摸着滋味。他边吃边等待天黑。直至半夜时分,袁重收拾一下,起身跃上树梢,观察了一下山坳中的情况。抖开大氅飞了出去。山坳里一垛垛的粮草,整齐地排列着。袁重钻进粮垛群里,掀开看了看。确实是成垛的粮食。遂集中意念,将一垛粮食收入玉佩中。然后依法施为,几十个粮垛,顿时成了空垛。袁重腾空消失在夜色里。他进入蓝海州府城,找了个大院子,将粮食放下。写了封信,放到已经在城楼上睡着的丁知府身旁。再次飞跃到山崖上,盘坐着开始修炼功法。天还没亮,吐蕃人的大营里就开始乱起来。先是看守粮草的兵士发现粮草垛空了。然后急报论素赞将军。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做早饭的伙夫们发觉没有粮食可做了。立刻焦躁起来。粮食就是命,没了粮食,这仗还怎么打?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立刻在军营中掀起了骚乱。论素赞立刻命令军纪队出动弹压。虽然反应迅速,骚乱也暂时压住了。但是,粮草是真的没了,很奇怪地一粒也没剩。就是马上从后方往前调运,也需要三到五天的时间。不用那么久,两天没饭吃,军队立马就会炸营。任论素赞混了大半辈子军队,算得上足智多谋的将军。对此也束手无策。最后还是采纳了陆军师的计策。一边传令迅速从后方调粮,一边命令军队集结,拔营撤退。他想在两天之内,迎上前来送粮的车队。丁知府醒来后,看到了袁重留下的信件。他半信半疑地让人去查看情况。结果让他大吃一惊。来人报告说,那里确实囤积了大量的粮食。丁知府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又惊讶地看到围在城下的吐蕃人,犹如潮水般往西退去。走得竟然十分惶急。他使劲掐了一下大腿,疼得龇牙咧嘴。看来这事是真实发生了。丁知府立刻命令,组织队伍,封锁粮食区域。又让人支起数十口大锅,准备开仓放粮。十几年的管理经验,丁知府不紧不慢地展开灾后重建工作。袁重看到城中秩序渐渐恢复。点点头,放心地跟着吐蕃人的队伍离去。他判断,吐蕃人肯定会撤,没了粮草,军队是无法进行战斗的。蓝海城短时间内攻不下来,就只能撤退。然后去寻找粮草。去哪寻找粮草呢?从后方调取或者就近撤到附近县城。五万人的大军,一个县城肯定供不起。那就只有一条路可走。死等后方往前方运粮。袁重就是要截取他们后方运过来的粮草。让吐蕃人的暂时撤退,变成大撤退。留给自己充足的时间整备军队。依据吐蕃人撤退的方向,袁重判断出他们的调粮之路。入夜以后,袁重便超过了吐蕃人的军队。往他们的后方奔过去。吐蕃人的反应非常迅速,在收到急报后,马上调集粮草。以最快的速度往前线运输。可惜,他们在半途遇到了袁重。人没事,只是粮草又没了。论素赞彻底崩溃,他知道这不是偶然或巧合能解释过去的。必然有高人在背后搞鬼。想想这人的手段,他的后背就发凉。看看坐在一边老神在在的法王,还有一脸便秘的陆军师。这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沉默良久,无奈,下令全军继续西撤。收拢县城部队,一起撤退。他们如果继续留在这里,恐怕就没自己这么幸运。前几次只是断云梯,偷粮草。自己再不明智地撤回去,下一次就可能是杀人放火。袁重远远望着渐渐远去的大队吐蕃人。觉得该差不多了,如果再不知进退,老子可就不客气地很了。蓝海州府城外一片狼藉。各种断肢残体及各种垃圾遍布。城门已经大开,有守城兵士在清理着地面的垃圾和尸体。袁重慢慢走进城门口。城里也有人在来来回回地忙碌着。虽然刚刚经过战火的洗礼,但看得出来,丁知府的管理能力很强。
各方秩序井然,毫不显得忙乱。袁重四处转悠。他的大军到达还得好些日子,来之前,自己也干不了什么事。不如顺便看看杜老大的任务能不能完成。心里默默念叨着,断翼无痕,一只胳膊是假的。这个挺好找的,可人家没事也不会出来乱溜达。再说了,这么个战乱之地,有点本事的,谁还会在这里傻待着。前面是一条宽阔的街道。当他穿过胡同,来到街面上时。有四个执长枪的士兵,将他拦住。四个人眼神犀利,紧盯着他,并保持一定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