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最难过的就是胖子刘雄了。他站在人堆里,垂头丧气,目光茫然地看着院子里乱窜的兵士。自己和家人都被圈在了一起。成箱的财宝被抬到不远的空场中。爹和娘,老婆孩子都被迫分成了两堆看押。老婆哭孩子叫,撕心裂肺的样子,让胖子心疼到窒息。可是,当初袁重的话还在耳朵边。“别连累了刘家。”老子当初怎么就不听呢?人家都连着叮嘱了我两次,怎么就没当回事呢?胖子狠狠地扇了自己好几个耳光。肥脸显得更加肥了。他现在唯一期盼的,就是袁重能再次出现。让他好好哀求,能不能放过他们一家。尽管他已经望穿双眼,依然没能找到袁重的身影。人犯都全部到案,袁重自然不会往这边凑,没得给自己添堵。这里有张大富这个皮笊篱,根本不用担心会漏下什么。刘家兄妹三人,被戴了重枷,下到大狱中。刘家其他人也被关押到监所里,等待定罪量刑。家丁仆妇则分别登记甄别后,遣散回原籍。整个偌大的刘府,顿时成了空空荡荡,人迹全无的鬼域。邓知府这边,也对整个府衙内外官员进行了审查鉴别。阳州驻军参将姬斐,府衙提辖刘大成,均被戴枷下狱,等待明正典刑。其他大小官员,该抓的抓,该放的放。阳州府城中一片哀鸿。猛虎门从大小刘府中捞了不少好处,齐门主眉开眼笑,逢人便吹嘘自己的识人之能。袁重带着蒯三再次住进客栈五层上房中。胖掌柜不但把他们之前的银子赔了,而且还亲自奉上数倍的赔偿。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让袁重和蒯三充分享受到了高档客栈的高档服务。吕毛毛整天忙得脚不沾地,根本见不到人影。张大富、夏末、老庄和朱小青四个人,也忙着调查甄别各个官员。天成则来到袁重房里,跟他告辞。这几天里,他心事重重,整天眉头不展。袁重知道,天成与他的三观不同。天成的理念中,作为修道者,应该与普通人区分开来。不能随意对普通武者动手。可他遵从袁重的意愿,出手拿下了姬斐,便违背了自己的理念。这几天整个人都不好了,处在自我调整中。最终决定回山闭关修炼,不再游历江湖。对于这种意识领域问题,袁重也无可奈何,只得与他珍重道别。最让袁重头疼的还是花云烟,整天黏在他身边。她的理由是,刘家兄弟没有典刑之前,万一再出现反复怎么办。弄的袁重不得不给她安排了一个房间,让她和小丫头住下。张大富想找个空闲时间,跟袁重聚一次,喝个痛快。被袁重拒绝,并不再与他们接触。其他事已经与他无关,便带着蒯三出了城。两人骑了马,走在城外的官道上。后面还跟了辆马车,里面是花云烟和她的丫头。四个人来到小钱村。袁重找到了小石头家的遗址。那里已经长出了许多野草,只留下斑斑点点的黑。蒯三找来铁锨,挖了个坑。袁重将刘勇的人头埋进去,然后填平。弄完后,默默地站在原地,回忆着小石头和他娘的过往。花云烟不知就里,悄悄拽了拽蒯三的袖口,冲袁重的身影示意。蒯三被她的神情吸引,呆愣地看了半晌。直到花云烟鼓腮瞪眼,表示生气了。才蓦然清醒过来。脸红脖子粗的低声解释着:“这个地方住了娘俩,是袁哥的救命恩人,这是在祭奠呢。”“死了?”花云烟惊讶地问。“被刘家三娘遣人杀了,又放火烧掉了。”两人也沉默了,注视着呆立在草地上的挺拔身影。一时都看得出神。几个人在小钱村待了半日,便起行回城。半月后,经朝廷审核批复。阳州驻军参将姬斐、提辖刘大成,被判押解进京后,秋后问斩。刘家兄弟,与姬斐勾结谋反,被判就地斩立决。刘三娘指使他人,杀二十八人,放火烧村,就地斩立决。刘家兄弟家产充公,家属男子流放三千里,女子充为官妓。一切都尘埃落定,阳州府城恢复往日的平静。夏末他们派人给袁重送了书信,表示要回京了,既然不能见面,那就以书信辞行。袁重也只能站在楼顶上,目送他们一行,浩浩荡荡地押解着人犯,出了阳州城。吕毛毛和蒯三站在他身后,眼神凝重地看着远方。人都看不见了,毛毛才轻声问道:“袁哥,你跟他们是什么关系?”袁重从落寞中清醒过来。“哦,在京都是老乡,还不算朋友。”“可是...他们那么大的官,怎么会都听你的话呢?”“我在京城那块,是出了名的神算子。”蒯三扭头看向别处。吕毛毛翻着白眼哼道:“这话你自己信吗?”袁重无辜地耸了耸肩膀。三人从楼顶上下来,回到房间里。正好花云烟也从刑场归来,哭哭啼啼犹如梨花带雨。小丫头搀扶着走进客厅。她去看了刘家兄妹的行刑现场,就在当场烧香祭奠父母。算是完成了一桩心愿。看到袁重三人都在,擦掉眼泪,来到袁重面前,双膝跪地,磕下头去。袁重也没躲闪,点点头受了她一拜。然后示意毛毛搀她起来,扶到椅子上坐好。“不知云烟姑娘以后作何打算?”话已经出口,后悔也来不及了。袁重顿时就觉得脑袋发麻,老子这是抽什么风呢?人家以后怎么打算,跟你有个屁的关系?花云烟得他一问,顿时又掩面流下泪来。抽噎着回道:“奴家哪有什么打算,如果袁公子不嫌弃,就让奴家留在身
边,服侍你可好?”吕毛毛和蒯三便瞪大了眼睛看袁重。我靠,一州花魁?贴身服侍?这待遇,他么的搁谁身上,不是已经达到了人生巅峰啊!袁重却是另一种感受。自己惹的女子够多了,哪个不是绝色美女?这种事越多,牵扯精力就越大。麻烦也越多。但是,这个女子却与她人不太一样。是能让自己瞬间失神的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