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用内力给茶水加热了。
“什么发现？”夏锦书的语气缓和了很多，顺着楼季衍的话题问道。
“这呼朵儿可能是假的。”
“假的？”
“是。”
楼季衍将自己下朝后去见呼朵儿的经过，全部告诉了夏锦书。
“你是说，这个呼朵儿是男的假扮的？”夏锦书有些惊讶，但也很快冷静了下来。
要知道假扮使臣就是死罪，更何况这呼朵儿还是假扮的楚国的公主。
这被发现就不是死罪那么简单了，怕是引起两国战争。
“他虽然极力假扮呼朵儿，但肩膀因为过宽有些佝偻着背部，眉毛太浓眉形就是剑眉，没有守宫砂。伪装效果没小姐的好，一眼就看穿了。”楼季衍老老实实的交代自己看过的细节，说完还不忘拉踩。
夏锦书若有所思，她假扮过各种各样的人，自然知道一个人要假扮另一个人有多么的困难。
每个人所在的生活环境不同，他的各个方面小细节都不同。
世界上没有相同的叶子，所以独一二的人总是难以复刻的。
以夏锦书的伪装技术，最多只能顾及部分细节，不能完完全全成为那个人。
而楼季衍似乎很擅长观察人，他可以轻而易举的认出伪装的她。就像她之前扮的大夫被一眼识破。
夏锦书知道楼季衍的能力，所以才更觉得不可思议。
这场联姻的闹剧，可能楚国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成功，或者楚国一直想着挑起争端。
“你答应联姻。”夏锦书判断过后，给出了建议。
楼季衍眼神瞬间失去了光彩，“不联姻，我也可以解决。”
“但那样很冒险，可能会让这个国家陷入腹背受敌的局面。”
“我不是断袖。”楼季衍有些委屈，语气十分低落。
这是夏锦书第一次听到楼季衍委屈的话语，之前她赶他走，他也只是默默的跟她谈条件周旋。
现在居然委屈的找了个离谱的借口。
“我知道，所以要将他逼出来，让楚国的计划失败。”
“我不是工具。”
这句话出口，楼季衍先楞了。
他一直是听从指令，哪里需要往哪里去。楼季玄烨需要有人夺权，他杀了先皇。楼季玄烨需要打退来犯的敌人，他镇守边关。楼季玄烨这次需要有人联姻，他却一直抵触着。
如果不曾遇到眼前的人，他会不带犹豫的答应楼季玄烨的需求。
夏锦书低下眉眼，“我知道，所以只是答应。”
夏锦书放下茶杯，站了起来，走到楼季衍面前直视他的眼睛。
楼季衍的眼睛很黑，深不见底，但却清晰的倒映着她的身影。
很纯粹的颜色，可以一眼看穿世间的假面，却也带着什么东西。
“楼季衍，我知道你不是工具，你不是断袖，你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夏锦书的语气很温和，循循善诱，“能相信我吗？”
楼季衍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夏锦书，早就知道她的心不像面上那样如霜如冰，但这是他从没见过的动人，表里如一像个海妖一样蛊惑人心。
楼季衍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跳动，从没如此轻快的跳动。
他听到自己缓缓回答。
“好。”
这一次，他自愿进入海妖的领地，听从海妖的指令。
但他不在是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