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符抱住他:“亚父,现在你帮我吧。我们都不要再死人了。”
谢灵运惊道:“你叫我亚父?你叫我亚父,就想要我帮你?你们老刘家都是这样的,用完就要杀掉。不行,我是要带着我谢家的人出走健康的,再也不跟你们老刘家掺和了。”
刘义符坐了起来,认真地说:“亚父,你听我说。我是真的死过一回了。人死的时候,灵魂就通到三界,就可以看到自己的今生来世。我看到我在异世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国度。那里的历史记载着,我们的忍让没有换回来南朝的盛世国运。刘义隆那厮不行啊,三次北伐三次大败。对外不行,对内他倒是真心狠。他居然用他的北伐大军残忍地屠戮南蛮、巫族、百越这些少数民族百姓。现在我们看到的这些远古祖先留下来的遗迹全部都没有了。中原汉人的根差点被灭绝了。后世的历史记载:‘宋元嘉中后期对蛮民的镇压极为残酷。史家沈约曾说,蛮民‘自元嘉将半,寇匿弥广,遂盘结数州,摇乱邦邑,于是命将出师,自行诛计。自江汉以北,庐江以南,搜山荡谷,穷兵罄武,系颈囚俘,盖以数百万计,至于孩年耋齿,执讯所遗,将卒申好杀之愤,干戈穷酸惨之用,虽云积怨,为报亦甚。’”
谢灵运气得大呼:“竖子,竖子!谢晦他白死了!”
刘义符又接着说:“那个朝代的人是从祖先的古墓里找陪葬品来当做珍稀物件参观,根本都看不懂这些老物件是个什么意思。他们也根本看不懂我们现在的文字和我们写的文章。所以那个朝代的学子读《诗经《四书五经的时候都是苦哈哈的,倒是对茅山道士的术法感兴趣的很。学子们主要学的是夷族的文化,夷族只有几百年的文化吊打我们几千年的文化。真正的中原文化都断绝了,历史上完全没有了你们谢家人写的真正的书籍。你们陈郡谢家在史书上可个个都是怪物啊!说明,你们谢家真正的传承人也没有破解你们留下来的那些书籍的内容。你的书籍只有几首诗和翻译的《佛经留下来了。他们也读不懂。更可笑的是,刘义隆那厮还杀了檀道济、刘义康自毁长城。最后天道轮回,他自己也被他自己的太子杀死了。历史上,南朝被北朝所灭。我们以死相护的一切都没有了。后来,佛祖说我命不该绝,要我回来把这些远古的遗迹想办法保留下来,给中华文明的史前文化留下来一个根,一千六百年以后,自然会有人完全参透其中的奥秘。就发送我回来了。”
谢灵运很认真地听他说完。刘义符果然懂他,完全说到他的心坎上了。他立刻向四处高山大礼参拜:“多谢佛祖显灵!”又叹息着说:“释经者不留名。声名本是身外物,但是被人曲意所污是不可忍的。”
谢灵运问刘义符:“后世的那些学子们喜欢茅山道士的术法?他们有看到茅山道士的术法?是不是很厉害?是不是‘宇宙宁一’了?”
刘义符白眼看天:“那个朝代说茅山道士的主业是捉鬼和捉妖很厉害的。杀死妖和鬼的主要武器是一把桃木剑,还可以用一只叫作‘乾坤袋’的袋子将很多的妖收在里面。知道吧,亚父你的祖师爷爷那些可以让‘宇宙宁一’的‘天工’那样厉害武器,居然变成了一把桃木剑和一只袋子,也不知道祖师爷爷要夸你的保密措施做的好,还是要骂你,把祖师爷爷真正的技术全部丢光了,中原汉人的科学技术倒退了一千年。往后的一千年,中原汉人还都是用马用牛拉着车,历史上根本就没有写世祖开的那种‘画轮车’是全自动的。还说‘画轮车’和刘德愿开的那种‘小火车’是用牛拉的。一直到夷族造出了‘画轮车’,又卖给我们的子孙后代。”
谢灵运听地目瞪口呆,“夷族,怎么能是夷族造出来的呢?史书上不是写了刘德厚的车是在有车轴的轨道上开的吗?还有两根长车轨,车子就在上面快速地开,比什么马车快多了。还写了他‘打扭’方向盘,这些后世的人都看不懂的吗?”
刘义符哼哼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史书将‘打扭’改成了‘打牛奔从柱间直过’。所以,后世的人都读成了是牛车。说是刘德愿是驾着牛车从两根竖着的柱子中间开过。”
谢灵运这样儒雅的人都一蹦三尺高了,“这,这,这,竖着,怎么是竖着,不会读成‘卧’着的吗?卧轨,知道吧,是‘卧轨’,卧轨中间还有横着的车轴。‘德愿善御车,尝立两柱,使其中劣通车轴。’这手稿还是我给何承天的。一辆牛车怎么能在轨道车轴上行驶,还让世祖一个皇帝特意去跟一辆牛车比赛,马车不比牛车快吗?这么不合理,还是圣贤书吗?误人子弟的书吧?”
谢灵运差点将头发都抓秃噜了,“我知道了一定是赤松仙子和‘鲁班’两位祖师爷爷让你回来的。他们一定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听羊昙舅舅说过,鲁班爷爷的脾气是很大的,而且锱铢必较,得罪他的后果是很可怕的。羊昙舅舅就被他整过,鲁班爷爷让他坐着一驾机子飞上天,却忘了怎么收回来。差点就丢了性命。鲁班爷爷就喜欢搞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茅山道士主要也是鲁班爷爷搞出来的名堂的。难怪他现在气得要让你回来出世了。”
刘义符忍不住大笑,“鲁班爷爷有没有让你和谢晦也上天飞一飞啊!”
没想到谢灵运老实巴交地说,“飞过一次。他那人天天就是研究这个的,地上能跑的都造完了,就琢磨着要上天。那时候我和谢晦就养在羊昙舅舅的身边,哪能不让我和谢晦试一试。谢晦倒还好,他还是一个奶娃娃,羊昙舅舅就比较喜欢他。抱着都怕摔着了。我那时候就比较惨,五六七岁的年纪,正好是要闯祸的年纪啊!”
刘义符笑地打跌,“还真有,还真有!”
谢灵运说:“那一定是发生了很可怕的事情。鲁班爷爷的弟子们全都死光了。没能把技术传承下去。还有朝廷的技术人员也全部没能传到头。”
刘义符气愤地说:“如果是这样,刘义隆就是罪不可恕。他就是一个历史罪人。”
谢灵运郑重地说:“那你现在是涅槃重生了是吧!”
刘义符也郑重地说:“没,所以,我们一定不能再象原来的那种避让的态度了。否则白瞎了鲁班祖爷爷给我重新来一世的机会。”
谢灵运却在地上轻轻地慢慢地敬了十二碗酒,细声细语地说:“谢晦、谢皭、谢遯、谢世基、谢世猷、谢世休、孔延秀、周超、贺愔、窦应期、蒋虔、严千斯,一定是你们怕我太伤心了,所以让昙隆回来陪着我。现在我知道了,你们在那边过得很好。你们还都可以开‘画轮车’。我也就放心了。我也会过得很好的,你们也放心。”他的眼泪水止也止不住地流下来,他将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都叫过一遍来。那么多人,那么多人,他都还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容颜,可是他们却都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了。
刘义符也跪了下来。都是自己老刘家做的孽。他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谢灵运擦干眼泪,让刘义符也喝酒,“你小子回来得还算及时。如果再晚一点回来,我就将一切都毁了,死遁江湖去了。”
刘义符喝了一大口酒,问:“你们有计划了?”
谢灵运回答说:“你回来了,那就不急了。先把谢王妃救出来,让她先去安全的地方。”
①南北朝,宋少帝刘义符,公元423年登基,年号景平。
②《说文:晏驾(yànjià):古时称帝王死。一日晏驾,虽有子异人,不足以结秦。--西汉·刘向《战国策·秦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