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地大,就像没有他心安处一样,也不会有任何人理解他,信他。
所以一开始就说是自己杀的霄紫涟多好,何必解释一堆到头来还是被认为是自己杀了霄紫涟。
霄见宋回过了神,一把将楚宁月抱进了怀里,感受着楚宁月真实活着的温暖:“我信你。我信。我信!”
但霄紫涟阴差阳救回了他的挽舟的命,他改天是不是要去上炷香?算了,挽舟不喜,他也讨厌。
她死有应得。
楚宁月被这用力一抱,耳边听着霄见宋不断重复的“我信你”,两行泪缓慢滑出眼眶,突然抑制不住地呜咽起来:“你骗我,你骗我是不是?你怎么会信我呢?”
霄见宋安抚着他的挽舟,就像顺着发飙的小猫的毛发般一下下抚摸着他的后脑:“别哭,挽舟,我信你,我真的信你,我只信你。”
二:你最好了——
楚宁月握拳捶打在霄见宋的肩上,啜泣道:“你骗我,你骗我!你明明不信!可我说的是事实,是事实!”
霄见宋正巧又被捶了左肩,昨天刚裹好的伤口又裂开了,吃痛地皱了俊眉,却依旧抱紧他道:“我知道是事实。我发誓,如果我不信你,天打……”
“别说了,”楚宁月赶忙用手捂他的嘴,“你信最好。”过了会儿又吐出一句,“你最好了。”
霄见宋满怀开心,点了两下头,用眼神示意楚宁月把手拿开。
楚宁月放下手,重新回抱住霄见宋,憋着气尽量不再哭,却没憋住,一时涕泗横流:“我不想哭的,我也不想,可是……我控制不了。”
又哭了会儿,他抽抽噎噎地将下巴靠在霄见宋左肩上说:“我没有像今天这样跟人解释过。”
“我小时候解释了,除了我哥哥以外他们谁也不信我。在北境时,我和哥哥外出遇袭,哥哥先把我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后来哥哥被困,北境将士和爹娘都说是我故意引哥哥去的日落谷。”
“家里打翻了东西,明明不是我,是狗狗,爹娘也说是我搞破坏。哥哥都信我,他们都不信我。”
“后来哥哥死了,他们都说是我害的。我每次都因为解释被打得更痛。我怕了。别人说什么我都不解释了。我以为你不信。”
他前言不搭后语地述说着自己的委屈,渴望霄见宋真的理解他一下,信他一下。而不是可怜他才勉强说信他。就像他信霄见宋真的有点喜欢他一样,霄见宋只要信他一下他就会好开心。
霄见宋轻拍着他的后背:“从今往后,有我信你。所有人都会信你的。挽舟,我不会再让你受此委屈。”
“你最最好了。”楚宁月趴在他肩头上痛哭。
哥哥也最好,但不是最最好,哥哥抛弃他了,把他一个人留在了人世间。
如果当初死的不是哥哥,而是他,那哥哥就是和见宋一样最最好的人。
霄见宋觉得怀里的人可爱极了,世间怎么会有这样集清冷和可爱于一体的人,他用脸颊去蹭楚宁月脸上的泪水:“乖,你也最最最好,你要好好的,我也要好好的,我们要在一起很久很久。”
楚宁月哭得很大声,见宋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并传不进楚宁月的耳里。
他似要将曾经的所有委屈都哭出来般,哭得愈来愈大声,似乎从未这样畅快淋漓地哭过,也从未被这样被纵容着放肆哭过,一哭,就停不下来了。
好在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隔绝了屋内的哭声,否则怕是翌日就要传出安宁王虐待枕边人的话本了。
霄见宋抱了他许久,一直没松开,也不再开口说话,只是怜惜地紧紧抱着他,将下巴轻放在他的头顶,像怀抱着易碎的珍宝。
楚宁月终于哭够了,抬起红扑扑湿哒哒的脸来:“见宋,我以后可以叫你见宋吗?”
霄见宋欣喜若狂:“求之不得。”
他用手擦去楚宁月脸上的泪痕,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修长手指停留在楚宁月的唇边,他喉结一动,问:“我……可以亲你吗?”
楚宁月瘪起嘴,下巴一抖一抖的,委屈的模样可爱死了,刚哭过的嗓音说话还软软糯糯沙沙哑哑的,不像十七岁,倒像是十二三岁时的音调:“才两个月,你忘了我们以前天天亲亲吗?”
“没忘,”霄见宋凤眸含笑,耳朵根有些发红,“那,我亲了?”
这人做什么这么讲礼节……难道是自己刚哭过,他怕自己不愿意吗?
磨磨蹭蹭。
“啵~”
楚宁月一口大声亲在了霄见宋的唇瓣上。
“王爷,恭贤亲王……”
叶朝刚推门进来,就看见楚宁月刚亲了他家王爷一口的场景,立马抬手捂脸,背过身去,继续说:“恭贤亲王在大理寺亲自验尸,没验出名堂,却还没走,要不要属下去……”
霄见宋道:“人不是挽舟推的,只管把所有昨日看到的人都处理了就好,不需找人顶上。”
就算昨日暴雨人在街上行走,也许人看见挽舟和霄紫涟曾一同走上城楼,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探查清楚处理彻底。
叶朝转回身来拱手道:“是。”
(信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