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等着看你幸福的样子,看你白发苍苍,看你儿孙满堂。
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
哪怕陪你走到最后的那个人不是我……我一遍遍的祈祷着。
医院的走廊里,我老远就见凌素素的父母在争吵。
“凌卫东,你这个挨千刀的,一天到晚就知道钱!我告诉你,女儿要是有一点事,我们就离婚……”凌素素的母亲徐冬梅,大哭着嚷道
“我哪知道会搞成这样!女儿没了,我也不活了,呜呜……”凌卫东捂着脸,呜咽着蹲在地上
我走到跟前,对他们点了下头,也没心思客套,就急忙推开门进了病房。
这两年,我想过很多与凌素素见面的场景。可我万万没想到,我与她再见时会是这个样子。
望着凌素素那张憔悴到不成人形的脸,望着她床前贴着的病危通知书。
我忍不住一阵鼻头发酸,同时一股怒火也在胸中熊熊燃烧。
我看得很清楚,凌素素脸上萦绕着一层灰白色的死气。
而在她的印堂中央,正有一团淡青色的雾气缓缓的旋转。
我9岁随父祖修习出马仙术,至今已整整13个年头。不敢妄称术法大成,但也算是个中高手。
素素脸上的气色,我一看便知是邪灵入体,且正在鲸吞她的生机。
若不及时处置,怕是熬不过今晚子时。
沉思间,凌卫东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他揉着微红的眼睛,语气中满含期盼地问我:
“小南,你爸联系上了吗,他大概什么时候能到?”
我摇摇头,叹息着说:
“我没联系我爸,这件事我来解决比较好。”
我说的是实话,以我的经验来看,今天这事儿八成不能善了。
既然这样,与其让我爸来以身犯险,还不如由我来做。
而且以素素的情况,现在叫我爸从辉东赶过来救她,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
谁知,凌卫东听我这么说,却误会了我的意思。只见他身子一矮,就要给我跪下来。
我见状赶忙扶住他,说道:
“凌叔,您这是干什么!”
“小南,我知道退婚的事儿,是我们家做的不对。可你和素素是一块长大的,这时候你可不能坐视不理啊!去找找你爸吧,我求你了。”
凌卫东说着,又要给我跪下来。我赶紧一边拦着他,一边问道:
“凌叔,您别激动。您先告诉我,素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凌卫东抽了抽鼻子,哽咽着说:
“昨晚素素和家里拌了两句嘴,然后她一个人出去溜达,回来就这样了。”
凌卫东话音一落,徐冬梅推门就闯了进来,哭喊着说:
“凌卫东,你放屁!有去烂尾楼天台边上溜达的吗?为了钱,你把孩子逼得都要跳楼了,你还是人吗!”
“我让素素和沈家订婚,不也是为她……”
凌卫东正要继续争辩,却发现我看他的眼神不对,连忙又闭上了嘴。
听到这,我已经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但我却没有生他们的气,反倒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与悔恨。
昨晚,凌素素给我打了46个电话,整个46个电话!
可想而知,她当时站在天台边,究竟有多少话想对我说,又究竟有多么的绝望?
而我呢,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却在破歌厅里买醉,然后用一张破锣嗓子,去唱那首自以为很悲伤,很伟大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