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公孙瓒回头望向放弃追杀的鲜卑突骑,面上绽出一抹淡淡的遗憾,彷佛有些失落,没玩过瘾似的。
毕竟,之前打的全都是一些小型、中型邑落的鲜卑,他们的战斗力实在太差,某些队伍甚至连基本的队形都无法保证,只知道一味莽撞冲杀,没有丝毫战法可言。
公孙瓒自己打着都感觉无趣,像是在暴打小学生似的,纯粹的降维打击,毫无压力。
好不容易碰到了鲜卑突骑的主力兵马,而且引兵的还是王庭的魁头,对方不仅精通骑兵战马,而且麾下将士各个皆是骑射的勇士,杀伐果决,极具挑战性。
公孙瓒靠着复合弓超远射程的优势,好不容易磨合出一种适合他们的战法,可还没来得及发挥出作战,对方便很明智的放弃了追杀,这让公孙瓒心里着实有些不爽。
如果鲜卑突骑不顾一切地追杀,他完全可以在与鲜卑突骑的战斗中,总结对方的战法,从而完善提升自己战法的可行性,这才是公孙瓒最最最关心的。
但可惜......
鲜卑突骑比自己想象要,要明智许多。
明知不是对手,便要尽快撤离,好寻求更好的对敌策略,这是最最正确的选择。
果然,鲜卑王庭的突骑,绝非某些邑落的杂牌队伍可以比拟,两者天差地别,不可同日而语。
“将军,咱们要追吗?”
大将严纲扭头瞥向公孙瓒,心中同样有些遗憾地道。
“不必了。”
公孙瓒毫不犹豫地拒绝,朗声道:“他们之所以不计牺牲地追杀我军,目的便是要缠住我军,给其余鲜卑突骑制造围攻主公的战机。”
“咱们只是先锋而已,非是真正的主力,没必要纠结于战果。”
“走!”
公孙瓒当即做出决定道:“你负责断后,提防鲜卑突骑追杀,其余人随我一起,回军驰援主公,若遇鲜卑突骑的主力,再酣战不迟。”
严纲点点头,铿锵应命:“喏。”
呜!呜!呜!
呜呜—!
刹那间,号角通通,旌旗狂舞。
白马义从宛如一道白色的闪电,快速离开战场,回军驰援。
魁头听到声音,扭头瞥向快速离开的白马义从,轻声道:“咱们这次算是把慕容拓、莫护淳彻底得罪了,必须要想个办法挽救才行。”
步度根深知事情的严重性,但却无能为力:“战局至此,我等亦是迫不得已,若是为了兼顾慕容拓,便把我军将士置于险地,如此殊为不智。”
魁头自然明白步度根的意思,颔首点头:“我明白,咱们立刻回军,召集各邑落大人、将军,商讨破公孙瓒白马义从的办法才是正道。”
“大哥英明。”
步度根深表赞同地道:“理当如此。”
魁头把手一招:“走,抓紧时间,白马义从若不能破,始终是我军心头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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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兄!”
慕容拓迂回赶来东侧,扯着嗓子大声呼喊。
“慕容兄,你怎么......”
莫护淳看着乌泱泱赶来的大军,整个人彻底愣住了。
不是说好了左右夹击的吗?
尔等怎的忽然出现在东侧战场?
“莫兄,立刻下令暂停进攻,这样损失太大了。”
慕容拓毫不犹豫地劝谏,两道浓眉拧成了麻花。
因为。
他清楚地看到,东侧战场的伤亡远远比他们要恐怖的多,至少有一千余骑,已经惨死在铁蒺藜箭雨的组合进攻中,而他们后续的骑兵,却依旧在奋不顾身的进攻。
若是照这样下去,即便是莫护淳的队伍全部打光了,也未必能破的开汉军的步兵大阵,这样高战损比,却又没什么成果的打法,实在是没有任何意义。
莫护淳固然是比较莽撞,但眼瞅着本方士卒尽皆惨死于汉军之手,内心同样有些慌张,如今见慕容拓赶来劝阻,立刻便点头应承道:
“好。”
“传令下去,鸣金收兵。”
“遵命。”
传令兵颔首点头,铿锵应命。
叮!叮!叮!
叮叮—!
清脆的金鸣声响起,乌泱泱的鲜卑突骑开始撤退。
见此一幕,汉军大阵同样停止放箭,大将鲜于银再次开始表演,大声呼喊道:
“哈哈,鲜卑突骑莫非就这点本事吗?尔等不是草原上的王者吗?”
“没想到,草原上的王者竟然也奈何不得我汉军的步卒,既如此,鲜卑王庭尔等怕是也守不住。”
“奉劝尔等一句,放弃王庭,下马受降,我军优待俘虏!”
众汉军将士立刻跟着附和起来,滚滚声音,宛如惊雷,平地乍响:
“放弃王庭,下马受降!”
“放弃王庭,下马受降!”
“放弃王庭,下马受降!”
“......”
一遍接着一遍,一浪强过一浪。
浓浓的嘲讽意味宛如瘟疫般,快速笼罩鲜卑突骑,直气得莫护淳是眼突面红,心中大恨:
“该死的汉军,简直岂有此理!”
“我......”
“莫兄切莫冲动!”
不等莫护淳开口下令,慕容拓急忙开口打断:“这不过是汉军的激将法而已,他们只能被动迎战,因此想要激怒于你,我等千万不能中计啊。”
“该死!”
莫护淳下意识攥紧了拳头,满嘴的钢牙紧咬,连说话的齿缝间,也有阴风荡过:“慕容兄,难道咱们就任由汉军如此嚣张叫骂?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咽不下,也得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