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队。”</p>
“陈队。”</p>
“嗯。”陈旭进门，身后跟着林凡。</p>
“沈法医，和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之前和你提起过的，林凡，林画师，此前有协助过咱们公安部门的同僚侦办儿童走失案件。”</p>
沈月望向了陈旭身后的男人，头发微卷，面容俊秀，有着一双深邃的眼睛，这是她的第一感受，很年轻，很好看，就像旁边的陈队。</p>
“你好，林画师，久仰。”沈月望着眼前的男人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p>
“你好，”林凡也向沈月微微点了点头。</p>
“话就不多说了，沈法医，把那个取出来吧，”陈旭说道。</p>
“好，小张。”沈月看向了她的助手。</p>
“好的，沈法医。”小助手随即转身，走到旁边的冰柜中，取出了一个上面盖着一块白布的透明塑料盒子，将其搬到了工作桌上。</p>
一股幽幽的恶臭随之飘来，林凡下意识的皱了皱眉。</p>
看着他稍微有些吃力地搬着，目测一下盒子大小再联想一下来的目的，林凡大概对盒子里的东西有了答案。</p>
和陈旭两人上前几步，走到工作桌前。</p>
陈旭稍微站在了林凡前面半个身位，扭头看了看林凡而后转头看向小助理，点了点头。</p>
“嗯。”</p>
小助理随即将盖在盒子上的白布揭开，一颗人头映入眼帘。</p>
黄色的头发被褐色干焦的血粘连在一起，皮肤干燥萎缩，满脸刀疤，一只眼睛紧闭一只微睁，眼眶凹陷，鼻子已被砍去，几颗牙齿外呲，面目狰狞，高度腐烂，即便刚从冰柜取出里依然散发阵阵恶臭。</p>
站在旁边的林凡顿时觉得一股恶臭铺面而来，微微皱起的眉头立刻加深，眼前的画面确实相当惨不忍睹，林凡当即伸手捂住了鼻子。</p>
陈旭转头看向林凡，眼中露出歉意和询问。</p>
林凡也看向了身前的陈旭，</p>
四目相对之下，林凡深邃的眼眸中包含着复杂的情绪，化繁为简，意思大概就是，</p>
我靠。</p>
然后问道，</p>
“有烟吗？”</p>
“嗯？啊，噢，有。”</p>
陈旭有些愣神，随即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口袋，取出了烟盒，抽出了一根烟，连带着打火机，递给了林凡。</p>
林凡伸手接过打火机和烟，转身出门而去。</p>
旁边的沈月和小助理有些茫然地望向了陈旭，</p>
什么意思？</p>
看着两人望向自己目光，陈旭回答道，“等等，先收起来，他等会儿还会进来。”</p>
陈旭很了解林凡的性格，他说了会帮自己就一定不会半途而退，只是目前的景象确实相当让人难以接受。</p>
“好的，陈队。”</p>
“我也先出去一会。”</p>
“嗯，好，”沈月将盒子盖了起来。</p>
陈旭转身出了法医室，向办公楼大门口走去。</p>
出了大门，只见林凡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门口抽着烟，烟雾缭绕。</p>
林凡将打火机还给陈旭，陈旭也抽出了一根烟，点了起来。</p>
陈旭用力地吸了一口，</p>
“呼——”</p>
余烟从口鼻中吐出，</p>
陈旭记得，从小时候在孤儿院到大学毕业以前，林凡从来不抽烟的，或者说，他讨厌抽烟，很讨厌。</p>
几年不见，他变了不少，</p>
半年前的见面，他的变化让自己大吃一惊，当然，自己也不一样了，至少，大家都更成熟了。</p>
林凡不像以前那样过于孤僻了，这是件好事，自己的这个发小、弟弟，终于不用会像以前一样让自己担心了，挺好的。</p>
“其实你不用勉强的，小凡，”陈旭看着林凡说道。</p>
陈旭知道林凡很倔，相当倔。但还是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让他留下不好的记忆。</p>
“没事的，”林凡淡淡说道，“下次喝酒你请。”</p>
“哈哈，”陈旭又吸了口烟，“你这话说的，别说一次了，十次也行啊！”</p>
“那最好了，”林凡接着说道，“省得你没事就来我店里蹭吃蹭喝。”</p>
“嘿嘿嘿！”陈旭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咱俩谁跟谁，我给你钱你好意思收吗？”</p>
林凡笑了笑，因为刚才在法医室见到的那一番景象而皱起着的眉头也平了下来。</p>
两人都不以为意，彼此都知道不过是在开玩笑罢了，该蹭吃蹭喝还是会蹭吃蹭喝的，吃算是两个人的共同爱好，小时候是陈旭带着林凡去吃，现在是陈旭去林凡那蹭吃蹭喝。</p>
言毕，</p>
烟也都抽完了，两人把烟头熄灭扔进了垃圾桶里，转身走进了办公楼里。</p>
打开法医室的门，沈月和她的助手依旧在忙碌。</p>
林凡走到工作桌前，东西还在那，盖着白布。</p>
看着面前的盒子，林凡说道，</p>
“我需要单独的时间和空间。”</p>
沈月和小助理面面相觑，陈旭接话道，</p>
“沈法医，你们先出去休息一会吧，给他一点时间。”</p>
“好的陈队。”随即两人摘下手套和口罩，走出了法医室。</p>
“我在旁边陪你吧？”陈旭问林凡。</p>
“好。”</p>
随即林凡从旁边柜子上取出了一副新手套戴了起来，又拿起两个一次性医疗外科口罩，把其中一个递给了陈旭。</p>
陈旭原本想拒绝，但想了一会后又伸手接过，戴在脸上，走到了一旁。</p>
林凡也戴起口罩，伸手将盖子上的白布掀开，恐怖的画面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哪怕隔着口罩也依稀可以闻到些许恶臭。</p>
他长吐了一口气，取出口袋中的画本和笔，细细地观察着眼前的头颅。</p>
一点一点，绕着工作桌，从各个方位细细观察。</p>
慢慢的，林凡走到了背对着陈旭的位置，停了下来。</p>
看着眼前残缺的头颅，</p>
林凡双目微微一眯，</p>
两只漆黑的瞳孔突然变得更加深邃起来，</p>
惨白的灯光映照下，</p>
他的双眸中似有黑雾翻涌......</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