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闻说这里新来了一位柳县令,但不知官声如何?”
“您是说会做词的柳七么,他可是个大清官呢。兢兢业业,勤政爱民,对咱百姓体贴着呢。”
邵雍一面吃着糯米藕,一面饶有兴趣道:
“哦,据说这位柳大人可是以风流著称与世,却不知还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好官。”
“可不,我们这里呀,盛产进贡的藤角纸,我家里的便以造纸为生。然每年所产皆要悉数上贡,百姓的日子清贫得很。
柳大人到任后,便与那天子上了一道折子,请求限定进贡数量,这才为咱纸民争下一点盈余出来。
不过呀,似这样清廉的大人还是会<span>遭</span><span>人</span><span>陷</span><span>害</span>,<span>害</span><span>得</span><span>他</span>的夫人没了肚子里的娃娃。把个柳大人懊糟的,人都廋了一圈。”
魏胜闻听,不由手一抖,端着的盘子掉到了地上。一把拉住大嫂的手道:
“大嫂,不瞒你说,那位县令夫人乃我家姑小姐,此次我便是奉老夫人<span>之</span><span>命</span><span>特</span><span>来</span><span>余</span><span>杭</span><span>探</span><span>望</span>与她。速与我说说看,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我老婆子拙嘴笨舌的,可讲不好,不如让沈家那位小公子与二位说说。莫看他年纪小,这书哇,一读就懂,世务通达着呢。”
<span>言</span><span>罢</span>,<span>便</span><span>抬</span><span>手</span><span>向</span><span>坐</span>在树下手握一卷诗书的少年招呼道:
“沈家公<span>子</span>,<span>可</span>否过<span>来</span>帮婶子一个忙。”
那位少年闻听召唤,站起身,来到她面前问道:
“二婶子,何事唤我?”
“这<span>二</span><span>位</span><span>先</span><span>生</span><span>乃</span><span>柳</span><span>县</span><span>令</span>家的亲眷,想打听一下前些日子他被污之事,你说与他们听听。”
那位少年闻言,躬身施礼道:
“在下沈遘(gòu),见过二位先生。”
<span>邵</span>雍<span>见</span>他也就十二<span>三</span>岁的样子,与虎子相差无几,生的是眉目清秀,不由顿<span>生</span>好感道:
“<span>有</span><span>劳</span><span>小</span><span>公</span><span>子</span><span>了</span>。”
沈遘<span>见</span>邵雍一身襦衣打扮,言语温和,目光中更是泛着别样的光辉,当下便知必是一位学问高深之人,<span>遂</span>恭敬言道:
“先生,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原来,柳永携孟瑾刚到余杭人任上,便乔装成普通百姓寻访民情,发现余杭以制盐为生的百姓很多。
他们起早贪黑、饱受烈日蒸晒之苦。即便风雨侵袭,也不肯歇。不过,却依旧食不果腹。
究其原因,原来皆是一个唤作黄显仁的盐商与盐官勾结,侵吞盐户的私盐,牟取暴利。
柳永掌握了第一手证据,很快将黄显仁<span>进</span><span>行</span><span>了</span><span>处</span><span>罚</span>,<span>违</span><span>法</span>的几名盐官也被撤了职。
<span>黄</span><span>显</span>仁没了生财之道,可<span>是</span>恨透了他。便暗中<span>调</span>查跟踪,伺机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