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一大片的百花园,无数的花朵竞相盛放。
她慢慢地走过去,那是少女的脚步,却充满了一种难言的沉重。一切的美丽,都是短暂的;一切的美丽,都仿佛不是属于自己的。
少女的黑色长发在微风里轻漾,纱裙也随着微风轻轻飘摇。
是谁?是谁的如此美丽的身影?
萨拉菲尔有点窒息,不敢继续往下走,只怔怔地看着那个背影。
一声画眉鸟的叫声,那么清脆,那么悦耳。他忽然想起小时候曾听小姐姐唱过的神歌:
愿她走过的路上点缀些青绿的荷塘
愿大树的浓荫遮掩这火热的炎阳
愿路上的尘土味荷花的花粉所调剂
愿微风轻轻地追着,愿她一路吉祥
……
小姐姐的歌声慢慢散去。
只是,她呀,她是谁?
他的脚步和眼睛一样,牢牢地被固定住了,只是一个背影,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也让人痴了。他甚至不希望她转身过来,真的,不需要看到她的脸庞。
漫长的梦境忽然破碎,萨拉菲尔的心绪没来由的烦乱起来,他站起身,摇摇头,想摇掉这些古怪而可怕的想法。
“主上,神庙到了,需要我通知大祭司来迎接吗?”
马车外的随从问道。
“不必了,这个点她应该已经在里面了,通知大祭司反而会惊扰到她。”
神庙隔着一条护城河,与世隔绝,外面早已有了严密的保护,所以,这边反倒十分宽松,并无任何障碍。
林间,萨拉菲尔隐匿着脚步,慢慢接近,却不想还是被发现了踪迹。
冰冷的利剑幽幽地架在他的颈间,锐利的锋刃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出耀眼的寒芒,映照在那张俊美到窒息的面孔上。
“来就来,鬼鬼祟祟的,反而平白折了你的身份。”
下一秒,剑锋无声归鞘。
鹤熙重新在高高的石凳上坐下,一本大大的书铺在她的膝上摊开,封皮上镶嵌着纯色的金箔,像是古老的史书。
黄昏的残阳照得一地春草生晖,鹤熙面前栽着一株巨大的棕榈树,树上已经有了花苞,萨拉菲尔记得它的花期,过不了几天,就会开满黄色的小花。
忽然见到鹤熙,萨拉菲尔无声一笑,毫不避讳地走到她身边坐下。
“鹤熙,神殿这静悄悄的,平常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你就不觉得害怕吗?”
鹤熙勾唇一笑,“怎么会没人?”
“嗯,有吗?都是些神神叨叨的老头子和老太婆,整天不是穿着黑袍就是那些破烂不堪的麻布,他们老得不能再老了,我都怀疑他们能不能听到声音,老眼昏花了还看不看得清外面的世界……”
在这里,除了鹤熙以外,没有漂亮姑娘,连年轻小伙子都没有。
萨拉菲尔不是这的常客,当然不能算在其中。
如果外人看到萨拉菲尔现在絮絮叨叨的一面,只怕会大吃一惊。
毕竟萨拉菲尔在外界的形象一直是寡言少语、冷漠如冰的天战王,而不是一个嘴碎的话痨少年。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一点没变。”鹤熙感慨地摇了摇头。
“你也跟多年前一样美丽动人,一点没变。”
忽然,萨拉菲尔眼珠一转,视线落在鹤熙手里的书上,摊开的扉页中夹着一张画像——那是一个美轮美奂的女孩,她身着一袭白色纱裙,头戴木藤花编织的花环,温顺地像一只小羊羔。
尽管隔着一层画纸,萨拉菲尔也能依稀认出这张人脸,她眼里的柔波,善良的光辉,仿佛会折射到人的心灵。
鹤熙第一次目睹到萨拉菲尔有些失魂的神情,不禁有些好奇。
他对一幅一百年前齐拉姆所作留下来的画像是有什么想法吗?未免也太……
“鹤熙,你知道她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