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士诚站在一边,都不知该怎么安慰他才好,只能拍拍他的肩膀,说一句:“季山不必如此伤感,只要人能找回来就好,其余的日后慢慢再说。”
徐季山别过脸去,用袖子擦干眼泪,不愿让别人看到自己这懦弱的一面。
“说的倒没错,可我这心里就是不舒服,我们全家都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结果却变成了这番模样,看着妹妹这样子,也不知道她到底吃了多少苦头……”
他声音哽<span>咽</span>,<span>握</span><span>着</span><span>妹</span><span>妹</span><span>的</span><span>手</span>,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徐青娘慢慢睁开了双眸,看着上面陌生的房顶,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挣扎着坐起来。
正想让人把药端进来的徐季山听到身<span>后</span><span>有</span><span>动</span><span>静</span>,<span>连</span><span>忙</span><span>走</span>了过来,搀扶住了她。
“妹妹,你这身体还没好利索,不要乱动。”
徐青娘脑子记忆慢慢回笼,声音沙哑,“大哥?”
“对,我是大哥。”
“大哥,你刚才说爹娘没<span>死</span><span>是</span><span>怎</span><span>么</span><span>回</span><span>事</span>?”徐青娘终于想起了这件事,忍不住询问。
徐季山觉得妹妹这番话好生奇怪,“爹娘一直活好好的啊,你从哪里收到消息说他们去世了?”
“此话当真?”
“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徐青娘这才如释重负,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爹娘的死一直是扎在她心头的那一根刺,永远挥之不去。
“青娘,你能告诉我,这些日子来到底发生什么事<span>了</span><span>吗</span>?”徐季山刚才在<span>妹</span>妹醒来的时候就想问了,可又怕她一时承受不住。
徐青娘看着窗外萧瑟的风景,声音带着几分涩意,似乎在回忆:“我当时跟马元义回到锦城府后,发现他府上还有一名风华正茂的表妹,这是他娘亲给他看中的妻子,当他带我回去之后,受到婆婆百般刁难,认为我仗势欺人,满身铜臭味,配不上他那考上了同进士的儿子,当时我以为日子是两个人过的,只要我讨好婆母,稳住家里,就能跟他两人一直恩爱下去。”
“可没<span>想</span><span>到</span>我错了,错的离谱,那马元义简直就是披着<span>羊</span>皮的狼,他早就与那家中的表妹私通,还更是<span>直</span>言要把那何银珠抬为平妻……”
徐季山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心头的怒<span>火</span><span>直</span><span>往</span><span>上</span><span>冒</span>,<span>恨</span><span>不</span>得现在立马回到江南,将那马元义大卸八块!
“那你当时为何不写信回来告知我们?<span>如</span>果我们知道你在那马家<span>受</span>尽<span>这</span>般凌辱,绝对不会放任你在<span>那</span>儿。”
徐青娘唇边溢出一丝苦笑,“我当时太过愚蠢,听到那马家老太说我一身大小姐做派,不像个会过日子的人,所以一气之下就把身边的几个丫鬟全都打发回了云城,导致我后面身边一个可用之人都没有。”
“当我生下雪儿时,那老太婆看到是个女儿,立马让人把她抱去河里淹死,如果不是我拼死阻拦,小雪儿早就化为一堆白骨了。”
“那老太婆后面以我没给他们马家生下儿子为由,让我<span>刚</span><span>生</span><span>下</span><span>小</span><span>孩</span><span>没</span><span>几</span><span>日</span>就去洗全家人的衣服,就连那仆人的也是由我来洗……”
“当时我浑身的钱财都被她收刮去了,为了能跟女儿两人活下去,我也只能拼死留在马家。可有一日那马元义突然回来告诉我,咱们家的船舶生意被人举报了,全数家产都被没收了去,爹娘因承受不住打击上吊自杀,而大哥你也不知所踪。”
“本来我是不信的,可当看见马元义拿出那一封爹爹的亲笔信,我这才不得不信,想着回去云城给爹娘在灵堂前尽孝,但马家不放人,无可奈何下,我也只能趁着夜色带着小雪儿离开了马家,可中途却遇上了叛军攻城,我不得不改变了目的地,顺着那一群逃难的流名一路西下,去到了临安城。当时身无分文,而进临安城又得交进城费,我们母女俩差点没饿死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