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遇安呢喃着,可屋里忙碌的人太多,没有人在意他如蚊蝇般的声音。经过一晚上的熬制,冰山雪莲终于变成了一碗解药,天刚亮宋雪莲就亲自端来了解药,给陈遇安喂下。当然解药的效果并不会那么快,宋雪莲便在旁边守着,直到半个时辰以后,陈遇安突然咳嗽起来,并且越来越厉害。宋雪莲早就让下人安排好,听见动静立刻端起脸盆,只见陈遇安一个翻身,一口黑血就吐在脸盆里。“好了好了,这毒终于是解了。”看着陈遇安吐出黑血,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宋雪莲也笑了起来。她走上前去,拿起帕子给陈遇安擦了擦嘴角,此时的陈遇安还没醒,但却无意识地叫了一声“沈阿娇”,宋雪莲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没想到陈遇安竟然还惦记着那个贱人,她除了长得一张勾人的脸,到底哪里好了?“安哥哥,你不要被那个贱人迷惑了,我才是你该娶的妻子。”宋雪莲轻轻地说道,沈阿娇暂时没能死掉,但她不会轻易放弃的。既然沈阿娇凭借一张脸就能迷惑男人,那她就要毁了那张狐媚脸!陈遇安吐出黑血后又睡了两个时辰才醒来,一睁眼就看见宋雪莲正含情脉脉看着自己。“安哥哥,你终于醒了!”宋雪莲看见他清醒,欣喜地说道。“沈阿娇呢?”而陈遇安却不耐烦地看了看四周问道。他还没有报复完沈家,沈阿娇不能离开相府。宋雪莲闻言笑容立刻消失,那个贱人到底给陈遇安灌了什么迷魂汤!“夫人说是要回将军府,此时应该已经在沈家了。”陈锋赶紧回答。“派人去接她回相府,我没同意,她凭什么休夫?”陈遇安冷酷地说道。“爹爹连夜去宫里给你求到了冰山雪莲做解药,还好你没事。”宋雪莲压制住面上的扭曲,邀功地说道,她要让陈遇安知道,是宋家救了他的命。“你闭嘴!陈锋,备马,我要进宫谢恩。”陈遇安皱着眉头听宋雪莲在耳边聒噪,很快就不耐烦了。“安哥哥!你身体还没好呢,一定要好好休息才是。”宋雪莲连忙阻止。“圣上赐药,身为臣子怎能不去谢恩?”陈遇安根本不在乎宋家做的这些事,宋智远无非就是看自己现在当了首辅,所以上赶着来巴结他。冰山雪莲是皇帝送给他的,和宋智远有什么关系?于是他立刻起身准备进宫,宋雪莲有心阻拦却没什么用,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出门。陈锋得了陈遇安的命令,也急匆匆地派人去将军府找人。陈遇安进宫后遇到了正准备去沈家的卫瑜。“微臣见过太子殿下。”陈遇安行礼说道。“听闻相爷身体欠安,现在大好了?看样子冰山雪莲确实有奇效。”卫瑜温和地说道,但眸中却是冷漠。“圣上隆恩,微臣正准备觐见谢恩。”陈遇安没有多想卫瑜话中深意。“那相爷好好谢恩吧,父皇看重相爷,相爷保重身体才是。”卫瑜说完后便大步离开,陈遇安也赶去御书房拜见了皇帝。“爱卿气色不错,想来是恢复了,不过爱卿未免也太过不小心,在相府竟然也会中毒。”皇帝年近五十,身体干瘦却威严不减,一双眼睛更是如鹰般锐利。“微臣惭愧,多谢圣上赐药。”伴君如伴虎,陈遇安早在陈家懂事时就明白了这个道理。皇帝现在能给他赐药,完全是看他还有用,能帮着他制衡沈家。那他也要趁着这个机会,查清楚当年到底怎么回事,沈家为什么会诬陷陈家。“好了,你也不必如此小心,早点回去休息,朕还等着你帮朕对付沈家。”皇帝直勾勾地看着陈遇安,试探着说道。陈遇安这两年一直在私底下调查陈家的案子,他也是知道的。所以他小小引导一番,就让陈遇安知道了沈家在其中的角色。但陈遇安也不得不防,雏鹰翅膀硬了总是会有危险。“是,微臣一定鞠躬尽瘁。”
陈遇安脸上的恨意毫不掩饰。“跪安吧。”皇帝很是满意,挥挥手说道。“微臣告退。”陈遇安退出御书房,抬头看着天空。沈家害得他失去一切,这深仇大恨他时刻铭记于心。哪怕付出一切,他也要让沈家得到应有的惩罚!“相爷,沈家说夫人身体不适,在家养病。”出宫后,陈遇安便看见陈锋等在门口,一见到他便上前禀告。“她又在玩什么把戏?”陈遇安不悦地说道,在他看来,沈阿娇一定是故意躲起来了。“她休想摆脱相府,我同你一起去将军府。”陈遇安冷声吩咐道。此时的沈阿娇,刚服下冰蚕蛹熬的药,浑身如针扎般痛苦,蜷缩在床上。“太医,这是怎么回事?”沈将军急切地问道。“药效起作用了,老夫也没见识过,不知该如何应对。”那老太医也有些着急,冰蚕蛹这么珍贵的东西,他也是第一次用,根本不知道会怎么样。“没事,我不要紧。”沈阿娇咬紧牙关说道,只要能保命,这点痛苦算什么。就这样,她硬生生忍了半个时辰,已经大汗淋漓,但却没有吭一声。好在痛苦的感觉也渐渐消失,半个时辰后沈阿娇明显感觉到丹田有一股暖流升起。“太医,看看我的毒解了吗?”沈阿娇一字一顿地问道。太医连忙上前给她诊脉,眉头也舒展开。“毒素竟然都清空了。”他很是惊讶,冰蚕蛹就这么把毒素清空了,他准备给沈阿娇吐黑血的脸盆都没用上。“那就好,我有些累了,劳烦你们出去吧。”沈阿娇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见她的毒解了,沈将军夫妻便放心带着太医离开。看见房门被关上,沈阿娇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在床上。她松开手心,两只手掌中明晃晃扎着两根银针。方才她就是用银针打通脉络,让毒素顺着经脉,随着汗液排出。好在她的做法是对的,毒彻底解了,还帮助她巩固了身体健康。冰蚕蛹果然是个好东西,她甚至能感觉到肚里孩子的毒也被排出。“你这孩子大难不死,难道是上天注定要我留下你?”沈阿娇将银针拔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低声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