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芝颜“莫不是暗娼妓馆”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花一棠退后两步,举着扇子气势万千向前一指,“给我砸”
穆忠带人提锤就抡,可刚砸了两下,店内突然灯火大亮,门板一开,一帮凶神恶煞的汉子手提长刀鱼贯而出,打眼一看竟有好几十人。
“什么人,竟然擅闯私宅”
“找死吗”
“你们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喔嚯,果然不是正经铺子。”花一棠笑得春花灿烂。
为首的汉子脸色变了“花家四郎怎么”
“让让让让”周太守率一队不良人挤了过来,“大胆贼人,竟敢绑架冯家三郎,还不束手就擒,开门放人”
“周太守,这其中定有误会”米行中匆匆走出一名掌柜模样的人,连连抱拳道,“我们都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绝不可能做掳人害人之事,定是弄错了。”
花一棠嗤笑一声,“一个米行,不进货不出货,不卖米不开门,还养了一堆穷凶极恶的打手,周太守,这贼人是把你当傻子耍啊”
周太守大怒“一派胡言,我见你尖嘴猴腮,牙尖嘴利,一看不就是好人,此米行定有猫腻给我好好的搜”
“且慢”米行掌柜上前两步,压低声音道,“周太守容禀,这个铺子,其实是冯氏的产业。”
周太守一怔,忙看了花一棠一眼。
花一棠手敲扇子,诧异道,“啊呀,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啊,周太守,冯公不就在你的马车上吗,赶紧派人去问问啊。”
掌柜双眼一亮,“冯公在何处”
周太守忙前边引路,“因为冯氏三郎的事,急火攻心晕倒了”
一人快步走向队伍后的马车,凌芝颜看了花一棠一眼“怎么回事”
花一棠笑了“他若不说这是冯氏产业,我还以为找错了地方,他如今认了,我更确定谜底就是此处”
凌芝颜“你疯了吗,若真是冯氏的地盘,冯松就在后面的车上,怎么可能让你搜店”
凌芝颜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因为花一棠的笑容仿佛黑夜里怒放的红牡丹,明艳得耀眼。
林随安松了松左手腕,虽然不顺手,但应该问题不大。
凌芝颜“难道你”
“兄弟们,一起上”花一棠话音未落,林随安已经一马当先冲了进去,千净并未出鞘,挥成了大棒,左抡右甩,纵跃飞踢,径直在打手中间撕开了一道口子,穆忠率穆氏商队的伙计第一梯队,实力碾压,纨绔们第三梯队,全程捡漏杀后场,轰轰烈烈冲进了米行后院。
一入院,林随安便发觉了不妥,这里完全不像一间米行,庭院宽敞,回廊精致,甚至还做了小桥流水假山,整体建筑风格颇为雅致。
“难道真是暗娼妓馆”凌芝颜惊道。
林随安侧目看了一眼,他和明庶、明风拳头上都带着血,气息急促,显然也是趁乱打杀了进来。
“不对,”花一棠转目四望,颇为诧异,“这个地方怎么看起来像”
“哎呦,这不是冯氏私塾吗”
“不对不对,比冯氏私塾小多了。“
“可是你看那座屋子,和冯氏私塾的书堂很相似啊。”
“对啊,我们可是在冯氏私塾打过架骂过人的,绝不会认错”
纨绔们七嘴八舌道。
凌芝颜愕然“这算什么地下暗塾”
林随安更愕然难道这个时代也要双减,严禁课外辅导班
“住手你们都给我住手”周长平、严言架着的冯松跑了进来,急声大呼,“都是误会”
冯松应该是刚清醒,脸色发青,双眼赤红,腿脚都不利落了,指着花一棠的手臂狂抖,“花、花花花一棠,你在做什么”
“我在帮冯公你找儿子啊”花一棠啪一声甩开折扇,裴诗均率一众纨绔哗啦啦迎了上去,正好和不良人对上,纨绔自然不是不良人的对手,但个个都是碰瓷的高手,只要不良人轻轻一碰,就纷纷倒地,嗷嗷哭喊,撒泼打滚,好不无赖,再加上穆氏商队的伙计和净门的人向前一围,顿时将周长平和冯松的队伍挡住了。
冯氏的怒吼声中,花一棠步履如风走到正堂门前,一脚踹开门板,堂内窗明几净,摆着木案、坐席,桌上是笔墨纸砚,还真像个普通的私塾。穆忠率人一拥而入,四下翻找,凌芝颜抓起一块墨条闻了闻,“这是好几年的陈墨,许久没人用了。”
“这间书堂的面积不对,太小了。”花一棠摇着扇子转到了夫子桌的屏风后,敲了敲墙,墙后是空的,里面还有一个空间。
“是暗室难道冯愉义藏在里面”凌芝颜道,“找机关”
花一棠“没时间了,给我砸”
“没时间了,都让开”林随安咬住剑鞘,左手拔出千净,反手扬刀一撩,咔嚓劈开了半面墙,众人鱼贯而入,果然,是一处密室,颇为宽敞,大约有外面书堂一半大小,依然摆着整齐的桌案,桌上依然有笔墨纸砚,唯一不同的是,四周还多出了一圈书架,上面整整齐齐叠着轴书,挂着书签。
密室里一览无余,空无一人,没有冯愉义。
完蛋了不会真找错地方了吧
林随安瞄了花一棠一眼。
花一棠的脸色也不甚好看,皱眉上前捏住那些书签观察,突然叫道,“凌六郎,你来看看。”
“什么”凌芝颜快步上前,扫了眼书签,抽出轴书哗啦展开,细细读过,神色愈发诧异,“这是七年前科举常科明经三礼科的考题,后面写的是答题思路和要点。”
“这个呢”花一棠又抽出一卷。
“五年前常科进士科考题。”
“这个呢”
“四年前常科明经五经科考题。”
“这个”
“三年前进士科考题。”
林随安听得目瞪口呆好家伙,五年真题十年模拟
花一棠比她更惊讶,不过惊讶的是另一个方向,“你这些题都看过”
凌芝颜无奈“参加科考,熟读各年考题,并不稀奇。”
穆忠气喘吁吁跑了进来“四郎,我们四处都看过了,没发现冯愉义,外面拦不住了,冯松和周长平的人已经冲进来了,怎么办这次闹大了”
“反正都这样了,急什么。”花一棠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随手将书架上的轴书扔到地上,将书架扒拉到一边,又敲了敲墙壁,挑眉,“也是空的。”
林随安毫不客气劈开了第一道墙,露
出了第一层密室,里面摆着更加密集的书架和轴书,书架上多出了年份,诸如玄奉一年,玄奉三年,玄奉五年年,等等,随着年份越来越接近,轴书的数量越来越多,更奇怪的是,这一次轴书的书签上还多出了人名。
凌芝颜随便抽出几卷看了两眼,面色大变,“这是”
“啊呀,瞧这个,真是有趣。”
花一棠指着最边上的一个书架道,那个书架上轴书最多,差不多有七八十份,书架上挂着玄奉八年的牌子。
是今年。
凌芝颜飞快上前,嘁哩喀喳抽出所有轴书扫了一遍,面色难看到极点。
“写了什么”花一棠问。
“下个月明经、进士科的考题备选。”
林随安喔嚯嚯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