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沃特摇了摇头：“没有，而且白大使，你应该知道，那些人在闹事之前，一定就已经安排好了撤退的路线，并且还有人在替他们把风，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根本不可能抓到他们――而且你知道更有趣的事儿是什么吗？那些人在打砸的时候，附近都很神奇的出现了雅加达日报的记者，他们用照相机将整个打砸过程都记录了下来，如果说一个记者偶然出现在附近倒可以称得上是巧合，但是这几个地点同时出现雅加达日报的记者……白大使，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吧？”

白云清点了点头：“谢谢你，斯沃特局长，我懂了你的意思。”

“嗯，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斯沃特说：“我再提醒你一下，即便是普通的寻衅滋事，在印尼这种地方也是很难抓捕到嫌疑人的，更何况是这种有组织有预谋的行为，如果你们想自证清白，那么为了避免浪费时间，你们可以放弃印尼警方这条线了。”

白云清知道斯沃特说的是实话，如果这些伪装成解放军的家伙真的是有预谋的在闹事，那么他们此时也许早就已经到达撤离地点，并且乘坐上交通工具离开雅加达了，而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中国海军又不可能在雅加达发动大规模搜捕，想必，这起事件的幕后主使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给中国军人泼脏水。

见到白大使面露难色，斯沃特局长继续说：“白先生，我们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另外我想告诉你的是，现场的目击证人里有华侨，她在我们这里留下的笔录里提到，那些闹事的‘军人’口音并不像是中国人，更像是……更像是一个刚学了中文没多久的他国人，我认为你应该让你们的同志去医院看望一下这个华侨，我认为，比起在警察局浪费时间，这才是你们应该做的。”

“谢谢你，斯沃特局长。”

白云清听懂了斯沃特的暗示，也知道再耗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了，于是便和斯沃特局长握了握手，转身离开了警局。

“中国人出来了！”

白云清大使刚走出警局，几个记者打扮的印尼人便拿着照相机围了上去：“您好，我们是雅加达日报的记者，请问你对中国军人在印尼的商店和酒吧闹事怎么看？你们会不会向印尼道歉？”

这个问题极为阴险，这些记者先警方还没公布结果的时候，就先入为主的抛给了白云清一个“中国军人闹事”的罪状，如果白云清大使在这里道歉了，那么就等于是中国官方承认闹事的是中国军人，接下来这些记者回去后就可以在报纸上刊登《中国承认军人在雅加达打砸，把这事件坐实，到那个时候只怕是长一百张嘴都说不清这个事情了；如果白云清大使不承认，或是不回答，那么这些记者就可以堂而皇之的以《中国军人打砸，中国正府拒不道歉为标题来煽动印尼的反华情绪，届时怕是苏加诺亲自来处理，也是颇为棘手的，而久经考验的白云清大使自然很明白这里的套路，他先是让随行的同志打开随身携带的小型录像机，然后平静的对面前的雅加达日报记者说：

“记者朋友们，你们好，我是中国的大使白云清，我认为现在我们不要过早的对这件事情下定论，我相信印尼的人民也希望看到真相，而不是得到一个虚假的结果，或是单凭自己的猜测来盖棺定论，现在印尼的警方也在调查此事，我们中国大使馆也会尽全力去配合，当这件事情真正水落石出后，印尼的警方和政府也一定会把真相告知大家的，如果责任在中国，那么我们必定会严惩肇事者，给印尼人民一个交代；但是如果责任不在中国，我们也会和印尼人民站在一起，去谴责和惩罚真正的肇事者，让真正的肇事者和其背后的指使人付出代价。”

看到中国大使神情自若又义正言辞的回复，这个印尼记者本想着耍个赖，但是看到一旁正在全程摄像的中国大使馆工作人员，他眼珠子转了转，便改口继续问：“但是我们的记者拍摄到，打砸的人就是中国军人，在如此确凿的证据下，对此您有什么看法或是想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