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2章(2 / 2)

听到这句话的张学良苦笑着支吾了一下,便转移了话题――其实他自己清楚的很,自己不回来虽然也有美国人的原因,但是更多的,还是不敢回来。

在寒暄了几句话后,大家便一边回忆着过往的历史和今朝的希望,一边走进了墓园,没走几步,张学良就远远的望见了在张作霖与赵氏夫人(赵春桂)合葬墓碑前忙碌着一个默默摆放着果品香烛的人。

“这个人……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吗?”

张学良有些好奇的转过身问着接待的人员。

“不是……我们不认识他。”

墓园的工作人员摇了摇头:“您看,我们在这儿工作的同志都是穿着深蓝色工作服的,这个人……他穿的咋是土黄色的衣服呢?瞅着有点像老式的军装。”

张学良也有些捉摸不透,一边慢慢的朝张作霖墓的方向走去,一边仔细的打量着那个正在朝自己父亲墓碑鞠躬的人:这个人大约有50多岁,身上土黄色的军装早已经洗的有些发白,头上戴着的军帽上没有八一的帽徽,却留下了帽徽的痕迹;左胸口上还挂着几枚金闪闪的勋章,看上去似乎是一名老兵,这个时候,随行的另一名正府的工作人员认出了这个老兵:“哦,是啊!他姓陈,是个老兵了,家好像是市区的,他每年都会来这里……您看那些勋章,有一枚二级独立自由勋章!还有一枚优秀军官的勋章……不过看军装,他应该是1950年之前就退役了。”

是的,这个当地正府的工作人员说的没,此时站在张作霖墓前的正是一名已经退伍多年的老兵――陈可达,之前曾经是东北军的一个连长,后来参加了抗联,随后又加入了解放军,从东北一路打到南方,后来在抗战胜利以后,他就申请了退伍,回到老家锦州开始了新的工作和人生,而自从退伍后,陈可达每年重大的节日,也都会来墓园祭奠张作霖和其夫人――虽然张作霖的名声不是很好(与日本纠缠不清的利害关系以及镇压革命、处决李大钊等人,同时发动两次直奉战争,穷兵黩武),但是鉴于其的功劳以及自己曾经在其手下当兵时的时光,陈可达依旧还是坚持为其扫墓祭拜,这一坚持就是十年――期间,哪怕老婆和读小学的儿子反对,他也依旧是风雨阻的在这些特殊的日子里带着祭品,登上绿皮火车来到这里,默默的在心里跟张作霖说上几句话。

(关于张作霖的功绩,目前普遍认为,他至少在日俄的觊觎下,在夹缝中求生存,保持了东北的主权没旁落,土地没被分割,且在有足够能够称王的情况下没有搞独立,也间接粉碎了日俄想把他搞成代理人的阴谋,同时还曾出兵蒙古,多次搞垮了苏俄支持的蒙古分裂势力,避免蒙古独立;同时把大量汉族人移民到东北,改变人口结构,汉族成为主体民族,避免日本大量移民日化东北、建设东北,发展经济,夺回铁路权,兴工业,立兵工厂,有力的镇守边疆,最重要的是,他建东北大学和东北讲武堂等,聘名师,高经费,提升民众整体素质,培养出很多人才和军官。)

此时,似乎是身后传来嘈杂的声音打断了陈可达的回忆,他转过身来,恰巧看到了迎着自己走过来的张学良,这时,大家才算是真正看清楚了陈可达――这是一个什么模样的人啊:他的左眼已经失明,原来左眼的位置上只有一颗惨白的义眼,但是他仅存的右眼却依旧炯炯有神,还散发着点点杀气,一道又深又长的伤疤从右额头上斜下割到左嘴唇上,使得鼻梁都变得有些坍塌,岁月的碾压使他的背略有些驼了,但显然,他仍然努力站直了腰杆,仿佛是一个站岗的哨兵一样――此时,陈可达以一种打量的目光看向张学良一行的每个人,仔细地看着每个人的面貌,这种略带杀气的目光让一行人莫名的感受到了一股畏惧感,仿佛自己是一群待在的羔羊,而对面站着的是一只凶神恶煞的恶虎一般,张学良很清楚,这种目光只有是上过战场的军人才特有的,于是他便客客气气的迎了上去:

“你好,这位先生,我们需要祭奠一下老帅和老夫人,您能让开一下吗。”

张学良非常有礼貌的向陈可达伸出手,陈可达没有与他握手,只是默默地点点头,然后干净利落的退到了一边去,把位置让给了张学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