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脚伤不能走动,裴秋雨原想着就关在房内闷上三个月吧。
谁知楚子珩命工匠制作了轮椅,天天推着他往屋外赏花去。
一早楚子珩代父皇主持早朝后,便将公务带回太子府处理。
顺道一同与裴秋雨用早膳,之后在书房内批阅奏章时,就让裴秋雨陪在书房内看书。
午后小憩片刻,两人有时会话起回忆,有时楚子珩一时兴起会练剑给裴秋雨看。
晚间再一同用膳,只是沐浴这件事,裴秋雨的拒绝都被当成了耳旁风。
楚子珩坚持帮着他洗,夜晚当裴秋雨入睡后,楚子珩老是偷偷爬上他的床。
而裴秋雨一早醒来时,身边只会残留余温。
几十日下来,日子也都这样过,倒是楚子珩对他的态度越来越……
尊重吗?不,还是带着强硬姿态,就像半夜爬床,阻止不了。
和善吗?不,有时会出现争执,就像沐浴穿衣,拒绝效。
宠吗?对,就是宠着他,只要裴秋雨不经意开口想要的事物,楚子珩二话不说就满足他。
说真的,这样饭来张口、茶来伸手的日子,裴秋雨想都没想过。
他以为自己会老死在萧国。
不,说不定还没老,就死在萧国,声息的化为尘土。
不会有人记得裴秋雨是谁,也不会有人为他的死亡感到任何情绪。
裴秋雨坐在轮椅上,仰望着蓝天白云,接受阳光的洗礼。
就这样陷入自己的情绪,发起呆来。
屋外的庭院里,周围满是花圃的环绕,涉世未深的少年,茫然呆愣的眼神迎向日头的照射。
身型偏瘦的清秀公子端坐在椅上,仿佛周身的一切皆与之关。
刚踏出书房的楚子珩,看见了这一幕。
他蹙起了眉头,不喜欢裴秋雨此刻的神情,就像随时这人会端消失般。
“别直视日光,伤眼。”
一双大手随着话语自后方而出遮住了裴秋雨的双眼。
裴秋雨不用问或想,就知道这人又来缠他了。
“楚子珩,我是不是一辈子都要待在这里了?”裴秋雨边问边拉下厚实的一双手,
看着麦色皮肤手心长满厚茧的大掌,他忍不住把自己的手摊开来比较。
如今手上的冻疮好了大半,这一大一小的手掌,
肤色差异极大,类似的是掌心都凹凸不平,满是伤疤。
“不喜欢这里吗?”楚子珩任由他玩起自己的双手。
裴秋雨这不经意的举动,让楚子珩心情大好。
“不是,这里很好,你对我极好,可是……”
这里不是我真正的家,裴秋雨想故乡了。
想念他的家国,虽然已经不在了。
“淮洺。”楚子珩缓缓喊了声,却让裴秋雨瞪大了眼。
“你、你喊我什么?!”
“淮洺,我可以这般唤你吗?”
裴秋雨激动地差点忘了自己的腿伤,想站起来的身子。
被楚子珩轻轻按下,他绕到他面前,蹲下身来与他对视。
裴秋雨眼中有着许多惊讶与不信,看着他,欲开口却声。
对楚子珩而言,只是单纯的爱慕想与之更亲近些。
所以脱口而出这藏在心底多年的称谓。
可是对裴秋雨来说,会如此唤他的表字的,只有他的父皇与母后。
瞧见了他不敢置信的目光,楚子珩握住了他的双手。
柔声说:”七年前,我还是赶不及救下裴国君主与王后,你的母后最后对我说的一句话是:本宫好想再见吾儿淮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