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兴二十三年,大渝宣文帝病重。
同年四月,大渝金陵城中本该呈现出的一幅草木繁盛,莺歌燕舞的景态,却也都不知为何姗姗来迟。
此时,四月间的金陵城里枯枝黄草遍地生长,河中鲤鱼也都猝然死亡,就连雨水也是一连流落了数日不绝。
一时间,朝堂民间观看此番天象,皆是议论纷纷。不出几日,城中的商家富族们便都开始商议着是否要举家迁出京城,以避灾祸。
朝中权臣贵胄见天下民心不稳,便请左相付鸿,右相田衡带领着一班朝臣进宫向宣文帝进言。
付鸿、田衡一行人次日进宫,请见了躺在病榻之上的宣文帝:“问陛下安好,臣等今日前来有一异兆要向陛下禀报。”病重的宣文帝闻言,缓缓地睁开了那双因疲惫而耷拉着的眼睛,只等待着小太监将他从榻上扶起之后,才开始张合起那张泛白的嘴唇,回道:“哦?是何异象,还请付相细说。”
“陛下可知,此间四月金陵城里还未现扬华之象,杂草枯枝四处蔓延,河鱼也尽显濒死之态。”
“面对此情此景,我等只怕是天象紊乱会生异兆,所以特来请陛下裁决。”
“什么?竟有此事.......咳咳咳……”宣文帝当下生病,又听得外间突发不祥之兆,心下慌乱之余,也连忙说道:“去拟旨宣召佛道两教法师观天象,看风水,以备法事驱邪避祸。”
不过几日,道佛两教的清灵道人与因法师皆带领各自的弟子入宫觐见宣文帝。二人来时便在途中打卦算到,天下气象诡异是因即将要生兵戈之乱。有德者会妄生血灾,而德者却将盘踞高位,从而导致天下动荡,民生不安。
二人进宫之后,便急匆匆地赶往宣文帝前告知占卜结果。
宣文帝见两位玄门高人皆称天下将变,也不由得开始忧心起来。
随后,宣文帝向两位高人请教该如何破局。那清微道人与弘一法师相顾一眼,皆道:“此刻解,不过往后二十年内会有一命定之人出现,破解危局。”
宣文帝闻言,脸上担忧之色略退。
时至傍晚,宣文帝病急。因还未确立太子,故此文帝膝下七位皇子除二皇子外,皆跪于养居殿前等待御医治疗的结果。
众人在外等待了一会儿,二皇子渝初尧才领着一个素衣和尚,步履如飞地赶到了宣文帝的寝宫殿前。
站在寝宫殿前,渝初尧看着他的那些兄弟们一个个能地跪在地上,心中不免嘲笑他们男子汉大丈夫,竟也几时做起了女儿模样,跪在殿前哭哭啼啼。
过后,渝初尧收起了心底的那一丝嘲笑对着门外的小太监的耳边悄言说了几句,等那小太监走进殿里去禀报他的来意之后,他才安静地站在了寝殿门前等待。
过了一会儿,侍候在里间的大监周双桐跟随小太监出来问道:“二皇子殿下,您果真有奇药能使陛下枯木逢春?”
“确有此事。”
“知道药方的大师,我也已经带来了。”
渝初尧说完往后瞥了一眼,只见他身后一个面貌清秀的小和尚正站在他身后三步之外,紧紧地跟着他。周双桐见那和尚青涩,只一个劲儿地朝他身上打量。那小和尚见势也不慌忙,只对着周双桐不卑不亢的还以合十礼后,说道:“施主,时间不等人,救陛下的命要紧。”
周双桐看眼前的和尚淡然回应,便先放下了心中的疑虑,带着小和尚与渝初尧走进了宣文帝寝宫内。
进入寝宫见到了宣文帝,二皇子跪地掩面痛哭道:“父皇,儿臣得知您病重,特意带来能人前来为您诊病。”
“等您大病除尽,恢复生机之时,孩儿定在您身边常常相伴以慰天伦。”说着,渝初尧拉着宣文帝的手,把头靠在了他的手心上,做出一幅舐犊情深的画面。宣文帝见渝初尧这般孝顺,便也出声安慰道:“儿啊,为人纵有一死,老父先你们一步也是人间常情。”
“不必哀叹,也不必强求。”
“陛下何故做此哀语,刚才二皇子殿下来时,说是带着能让您大病除尽的药方来呢,您不先听听。”陪伴在宣文帝身边三十余年的大监,见到宣文帝做此伤感之语,心中悲痛之余,也提醒着渝初尧此行所来的目的。
“是了父皇,儿臣近日寻得因法师门下一弟子,他说世间有一奇药,可以使人延绵数百岁不止。”
“儿臣想,若是得了这药,定能让父皇长命安康。”
“哦?还有这般奇药。”宣文帝听见世间还有这般奇药,便慌不迭地招手让大监扶他起来:“药方在哪儿?”
众人见宣文帝询问,眼睛皆往那素衣和尚处看去。
那素衣和尚看着殿里众人向他投来期待的目光,淡然地说道:“陛下安好,贫僧法号空明。”
“不知陛下可曾听闻,大渝之南有一国,名曰云越。”
“听到是听过,只是这云越国有什么奇特之处不成?”
“陛下可知,云越国有史书记载,立国国主云山于立国在位期间共达二百三十六年,而云越国也至今还未给其下葬。”
“小僧曾与师傅云游至那儿,那里民间传闻云越初代国主至今尚未身死。”听到这里,宣文帝原本耷拉着的双眼,忽地瞪大了。接着,他探究地询问道:“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