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棚子前,安然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棚子搭在院子的西南角上。院子是一个典型的农家小院,黄土地面打扫的干干净净。坐北朝南的正房四间,房子下面是一米多高的青砖墙,上面一截是土墙。房顶铺着青灰色的瓦片。院子东侧还有两间矮小的、全是用土建成的小房子。小房子的房顶铺的是麦草。
安然记忆里,左手边的一间是厨房所在。挨着厨房的一间小房子是三个叔叔住的。叔叔们的房子外面还种有几棵石榴树。树干有茶杯口那么粗,别问安然咋认出来的,别说安然有原主的记忆,就是没有,那树上还明晃晃挂着,显露出一丝粉色的拳头大的石榴呢!石榴安然还是认识的。可能中秋节快到了,估计这些石榴是留着中秋节吃的吧。
院子中间有两棵高大的大槐树。树干粗壮的安然两手伸直都抱不过来。原身记忆中每年春天,这两棵树都会开满一串串的小白花。晚上,香气会从小小的窗缝中钻进来。伴着她进入梦乡,早晨,她又会在一阵阵甜香中醒来。
花落时,院子里会铺满落花。就像下了一层雪花。原主妈妈每天早晨都要清扫院子,把满地的落花扫走。第二天,院子里又会落满雪白的花。这种情况会持续好久,直到树上的花都落完了为止。
原身之所以记忆深刻,是因为花开时,妈妈会选择半开不开的花骨朵撸下来,拌上面粉上锅一蒸,少少的撒点糖,软糯香甜非常好吃。还可以放上盐撒上葱花蒸了吃,也很好吃。安然很喜欢吃,花开时经常缠着妈妈蒸来吃。
院子的西边还有一棵成人才能合抱的高大的香椿树,一棵碗口粗细的桑树。每年桑葚开始变红了的时候,原主都会跟在小姑姑,小叔叔的身后等着他们摘了来吃。从酸酸涩涩一直吃到桑葚发黑变甜。经常弄的嘴唇上,脸上、手上、身上都变成黑一块白一块的。这可是他们难得能敞开吃的果子了。
院子的下面还有七八棵碗口粗的柿子树,青黄色的柿子有成人拳头那么大了。可惜还没有熟,不能吃。原主记忆里柿子变黄变红了的时候,会统一摘下来,挖一个土坑放进去用烟熏。熏过后的柿子就变得红彤彤软乎乎的。在柿子的外皮上咬上一个小口子,轻轻的一吸,甘甜的果肉就吸入口中。吸完果肉撕开柿子的外皮。肉肉软软的柿子核软中带脆,别提多好吃了。
每年柿子熏好了,会挑捡出来一些破了皮的,他们就能偶尔的吃上一个。虽然破皮处可能有点子烟熏气,但是并不影响果肉的甘甜。只是品相不够完美罢了。
树顶照例会留下几个柿子不摘。直到柿子熟透了,变成红彤彤的小灯笼。最终被鸟雀们吃掉。
小安然也曾眼馋树上的红柿子,可惜太高了。根本就够不到。
柿子树旁边还有四、五棵手臂粗的李子树。树上结的李子青中带着点黄再过些日子这些李子就会变成深紫色。可惜原主的奶奶不准他们几个小的摘来吃。每年果子成熟了,奶奶会把柿子,石榴,李子,和一些自留地里收的花生,装在原主妈妈用高粱梢上的细秸秆,编织成的小篮子里去走人情。虽然家里有种不少果树,小安然也只能在果子收获的季节,吃两个挑剩下的歪瓜裂枣尝尝味道。想敞开了吃,是根本不可能的。
再往外面一些就是菜园子了,里面种了一些葱、蒜,南瓜之类的农家常用菜。菜园子周围还长了几棵安然不认识的杂树。
院子没有院墙,也没有用篱笆围起来。半敞开式的。房子建在一米多高的大土台的中间。房子前面就是敞开式的院子。房子的东边是大爷爷家的房子。西边是五太奶奶家的房子。中间隔着各家的厨房厢房。整个土台就只有他们三家。
天上艳阳高照,大概上午十点左右。原身的妈妈正坐在院子里洗衣服。用一块块木板围起来的大木盆里,满满的一盆脏衣服。旁边放着一个竹编的篮子,洗好的衣物就放在篮子里。等所有的衣服都洗好了。还要挎着篮子去不远处的小河里漂洗干净。才能晾晒在院子里。原身的妈妈用一整块木头刻成的搓衣板,用力的搓洗着衣服。时不时的还用一块成人巴掌大的土黄色肥皂在衣服上摩擦几下。
“吃完了?放厨房里吧!”听到动静,女人抬头看了安然一眼,又低着头吭哧吭哧的洗起衣服。
安然嗯了一声,捧着碗走进了其中一间低矮的土房子里。还好有原身的记忆在,不会找地方。
厨房连门都没有,里面黑黢黢的。地是泥土地,还算平整。中间是土砌的一大一小俩个灶台。灶台上还残留着做饭留下的油灰。一大一小两口铁锅放在灶台上。铁锅上盖着筷子粗细的高粱秸秆做的盖子。金黄黄的还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