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唤作何老乌的汉子摆摆手,不耐道:“又是这套路,老子出一千两!”
老鸨笑道:“今儿个不是要银钱,我家素渊只要那口舌价……各位老爷可得抓紧机会,若是哪位让我家素渊点头了,今天她的溯玉居可就任君出入了!”此话一出,满堂的男客都纷纷骚动起来,个个脸上激动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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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道:“就是对着这些个画说些啥子道理,我反正不懂,你们只管说,素渊姑娘听着。”话毕,她将那画轴展开,画轴上面墨痕兀自未干,但见青山远黛,两只体态婀娜的神鸟在空中嬉戏,绵绵情意跃然纸上,我一见,便觉眼前一亮。
何老乌瞧了眼,啐了口道:“什么鸟画?却又能当饭吃?那小小两只,莫不是两只山鸡,又怎比得餐桌上香喷喷的肥鸡?”
我心中暗笑,这汉子虽是嘴上粗莽,倒是个直言不讳的直肠子,颇为磊落。那素渊也是个好脾气的主,脸上仍是敛着温婉笑容,一言不发地瞧着众人。
只是其他男客嘴里低低咕哝着,却没有人能指出这幅画的内里一二。
我见状,站起笑道:“此画名曰凤求凰,乃中山玉虚山人的绝笔,指在悼念其亡妻,虽是笔锋寥寥,素渊姑娘临摹的这一手,已是得了山人大多神韵。”
素渊望着我微微一笑,眼里晶莹,朝老鸨点点头,那老鸨会意,连连朝我笑道:“俊哥儿好见识,我家姑娘另有一副叫你明言,只是它不是我家姑娘亲手绘制的,你且瞧瞧。”说话间,挥手示意,要拿身后的小厮去将画递将过来。
男客们此时俱都吵嚷起来:“这小白脸不就识得个破画,倒得了脸面,老子有的是钱,要多少都出得起!”
老鸨懒得搭理宾客吵闹,估摸这场景见得熟了,轻手轻脚打开递过来的黑匣子,从中取出一副老旧的卷轴。
她甫一将那画轴展开,我便感觉到一股森森冷气裂空而来,却见那幅画有些残破,上面怪石嶙峋,树木森森,几只乌黑像是猴子的动物在冷月下手舞足蹈,我瞧得冷汗直冒,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扼住咽喉,一时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旁洛神眸中神色渐敛,墨色双眸锁着那副诡谲的画,朝素渊轻声道:“《山魈夜游图》,此画沾着地下阴气,极凶,姑娘本不该留着它。”
素渊俏脸微变,身子也微微颤了起来,忽而朱唇轻启,声音绵软,似那天边流云,道:“这位公子,可否随小女子到内阁一叙?”话音一落,顿时满座哗然,料想他们在这阁子里混了那么久,却是第一次听到素渊开口说话。
洛神转头朝我们望了眼,雨霖辖舫垢鲅凵龈隹烊ゲ灰顺俚氖质啤
洛神点点头,朝素渊道:“那承蒙姑娘美意。”
老鸨见状,急忙朝在座男客挥手:“好了好了,都一众散了罢,今日这彩头由这位公子给夺了,各位老爷请各归各处,该寻谁找谁,妈妈来帮你们张罗!”老鸨态度悠然,全然不怕在场宾客会因着不满,愤而砸场。原来这风月阁后台极硬,似是朝堂上有人,因而那些男客也不敢得罪,各自吵嚷骂了几句,便作鸟兽散了去寻其他姑娘。
洛神随着素渊走后,我和雨霖涣斓揭患渖戏吭葑鞯群颍考淅锏阕叛悖郎显蛳憔泼朗痴罅校宜琶迹ナ址鲎∠掳停春廖尬缚诳裳浴
眼见时间流逝,洛神却半点回来的音讯也无,脑海里闪过那幅《山魈夜游图》,又想起洛神临走的神色,转念又想到那素渊姑娘柔柔弱弱的,国色天香的模样,她和洛神,不晓得现下正在做些什么?
胡思乱想间,心里隐隐一阵酥麻,好似某个不曾打理的空地,如今无端冒出些恼人的草来,叫人好生心烦。
“师师?师师?”突然,一只玉手在我眼前挥了挥,随即一张俏脸凑过来,陡然放大,我被唬了一跳,思绪被猛地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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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道:“听着呢,听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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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尴尬之极,瞥见桌上摊开的明黄布帛,想起方才雨霖霸诔蹂估锴雷叩哪欠乇ν寄昧顺隼矗臀已芯可厦娴呐愕溃骸澳阏档滥潜北叩呐聿菰偾嶂氐惚曜17四谴Γㄊ怯懈霾坏昧说哪乖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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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时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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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惊,慌乱中将手旁的茶盏给碰翻了,连忙退开身,将那茶盏扶起,眼睁睁地瞧着水流自雕花桌上漫延下来,滴滴答答,落到地上。
“你……你个妖女胡说什么,她们都是女的!再说……再说……”我颤颤指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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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子一时懵了,便见她靠将过来,捏住我的手,一双如水的眸勾着我,温热芬芳的气息直直地呵在了我的脸上。
我被她那柔软的手捏着,身子竟都软了,连忙推开她,满脸通红从她身边脱出,心脏擂鼓般,几步奔到门口,便急急开门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