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身材高瘦,气场强大的人,正是此前宣读圣旨的大太监王让。
王让将破损的天问剑交给了赵阳,正色道:“陛下吩咐老奴将此剑赐予殿下,希望殿下不辱其名!”
赵阳再次手握天问剑,联想到衣袍中的玉佩,只感觉手中的天问仿佛有千斤之重。
断剑重铸之日!
便是我赵阳归来之时!
然后,王让似笑非笑地走到赵阳身边,对着赵阳的耳朵轻声说道:“镇西王,您可不要怪陛下,谁不知你镇西王身上流淌着宁朝血脉呢。”
赵阳听罢,衣袍下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泰炎帝这老狗,还是要对自己赶尽杀绝!
随即,王让又笑说:“镇西王,老奴很期待您的归来呢,只不过,是活人,还是尸体,那可就说不准了。”
“那可就不劳王公公一介阉货操心了!”赵阳挑挑眉,阴阳怪气道。
“你!”王让怒目圆瞪,刚想大骂出口。
你一个废物皇子,前朝余孽,竟敢对老奴出言不逊!
可想到陛下的旨意,不得不忍气吞声,将赵阳带到军营点兵。
“陛下口谕,点毕兵将即刻启程!”王让最后只能在宣旨上能狂怒。
一路话。
……
二人来到永卫营外。
赵阳看着“永卫营”三个大字,不自觉地回忆起和它相关的信息。
据悉,永卫营十几年前为泰炎帝的亲卫营,随其东征西讨,立下汗马功劳,时人称其为“九州第一军”。
然而在大炎稳固后,他们当中很多人身负重伤,难以治愈,于是泰炎帝减少了对他们的支出,不仅经常缺饷少粮,还只能在京畿的一些乡勇中补充新鲜血液,逐渐沦为了神都诸军队眼中的杂牌军。
守在外围的两名兵士见两位锦袍男子前来,甚至一人还是皇宫内侍打扮,不为所动,仍旧眼高于顶,大声喊道:“来者何人?擅闯军营乃死罪!”
王让伸出令牌,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二人见是龙飞凤舞的令牌,便假意恭敬地请他们进入兵营。
待二人走后,俩士兵又小声嘀咕起来:“什么玩意儿,一条老阉狗罢了!”
一炷香过后,赵阳大概摸清了军营的情况。
这永卫营士兵的铠甲粗糙简陋,兵器也是十分陈旧,大部分士兵眼窝深陷,面黄肌瘦,给人一种营养不良的感觉。
纵然这样,仍旧有不少人喝酒斗鸡,伙同其他同袍打架斗殴,寻衅滋事。
赵阳没想到,曾经的九州第一军,竟然堕落到如此地步!
“咚咚咚!”
正当赵阳心灰意冷之际,不远处的校场上传来一阵鼓声,原来是王让命人击鼓集合。
来了约莫三四百人,他们灰头土脸,装备陈旧,甚至有人肢体残缺,明显是重伤员。
但他们,即使是行动不便,也互相搀扶着,很快便赶往校场集合。
见赵阳的目光在他们身上久久停留,王让有点忍不住笑意,走到赵阳身边。
“王爷,陛下为您‘精心’挑选的卫队,还喜欢吧。”
“这般不堪的一群废物,啊不!”王让说着,还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吐沫。
“这样一支‘百战精兵’,便是镇西王您,未来的亲卫了!”
“当真是臭味相投,蛇鼠一窝!哦不,当真是群英荟萃呐!”
王让大笑着拍了拍手,随后纤细的手指指向众军士,嘴角残存的几根胡须连同嘴唇一同上扬,看上去十分令人恼火。
闻言,所有的士兵怒目圆瞪。
他们确实不像当年那般天下敌,但是却从未认命,并且他们还在这样落魄的条件下,依旧每天保持着训练,绝非是混吃等死的废物。
他们刚要开口大骂王让,但当他们看清王让的穿着时,不得不含恨将到嘴的脏话咽了下去。
赵阳听此,大声呵斥道:“狗眼见低何见高!”
随即,“啪”的一声!
一个大耳把子甩在了王让的脸上。
“啊!”赵阳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王让猝不及防的一声惊呼。
王让的笑容还来不及收敛,就凝固在了脸上,他捂着生疼的脸颊,跌坐在地上。
“你!”王让的手颤巍巍地指着赵阳。
该死的余孽!
老奴一定要让陛下把你碎尸万段!
然后,赵阳对他置若罔闻,正色道:“英雄不可以受委屈!”
“他们都是大炎的有功之臣,岂能受你这腌臜阉狗的污蔑!”
众人一听,不禁将腰板挺得更直,身份高贵的皇子王爷认可自己,甚至为自己等人出气,这可是莫大的荣誉。
赵阳此举,让众将士对他生出好感。
随后,站在队列前方的一银甲将领瞅见王让的狼狈模样,强忍着笑意,上前行礼,然后问道:“不知王爷来此,所为何事?”
“父皇命本王来永卫营挑选兵卒为亲卫,本王还需要考察你们。”赵阳笑说。
什么!七皇子要考察我们?
他真的懂兵吗?
众将士心想,但并没有乱作一团,将领面露为难之色。
随后,赵阳示意他们解开衣袍,一一检查他们的身体。
这一看,才发现,他们身上几乎都有大大小小的伤疤,有些甚至深入骨髓,触目惊心!
但一例外的是,他们没有后背上受的伤。
“不,不,没有一个孬种!”赵阳发出赞叹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