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把她留下,万槿张嘴就来:“您知道的,我爹生意做的大嘛,自然是有仇家的,我们当时被追杀,为了我的安全着想,自然是把我先放在这里才安全的嘛。”
花婶看着黑黢黢黏糊糊的一盆不明膏体,不确定道:“小槿啊,这玩意儿它真能染头发?可别把你头发弄坏了,你那金灿灿的,我看着好看呢。”
万槿倒躺着看花婶:“放心吧,都是好东西,头发弄不坏。”
那可全都是纯天然的药草,她从初秋收集到冬天,试了N多遍才弄出来的。
里面没有高科技,不用担心过敏问题,万槿教花婶:“您先从我头发梢开始,别别别,发根最后弄。”
“为啥嘛,不都是你滴头,还分个远近亲疏啊?”
万槿自己也不知道,反正每个给她染发的总监都是这样说的,她也就记住了。
圣女的头发浓密厚实,万槿按照自己后世的染发经验,比比划划的教花婶分层,分区,分段......
从下午一直染到天黑,有伙计进来点了灯,花婶唉哟唉哟的放下手里黑的看不出本色的梳子,在温水里泡手上干掉的发膏:
“原来有钱人的日子是这么过的,给你染个头发,比我拔一天的鸡毛还累。”
万槿笑的前仰后合,头发包在头顶,花婶没经验,包的太紧了,给她眼角都提起来了。
她就那么吊着眼角,殷勤的给花婶捶腰:“您辛苦了,您辛苦了,等我这头发弄好了,我再给您琢磨几样好吃的。”
“好好好。”花婶擦干手,拍拍万槿的小脸,眼神慈祥的不得了:
“花婶也见过一些大户人家的姑娘,跟你一样,养的细皮嫩肉,花骨朵一样好看。但是那些姑娘傲气哦,看人的时候从眼角缝里,脸仰的高,花婶只能看到人家的鼻孔。”
她说的有趣,万槿搂住她的肩膀往外走:“美女不是我这样的吗?只能看见鼻孔的美女能叫美女?”
花婶一愣,目光和万槿促狭的眼神撞在一起,俩人发出一阵爆笑。
客栈已经打烊,伙计在一块一块的顶门板,老板站在柜台后面红光满面,磨的包浆的红珠算盘拨的啪啪作响。
一抬眼,看见万槿,登时笑开了花:“唉哟小槿啊,你这是整什么景呢把头包成这样——来来,宝叔刚算完帐,这一堆儿,是你的!”
万槿趴在柜台前看宝叔给她分钱,也很高兴:“生意不嘛。”
宝叔拍拍大肚腩,笑声爽朗:“都是小槿你的功劳,你给宝叔说的这个用药材做肉啊,真是个宝贝!
这一个月,不管是打尖还是住店,只要肯花钱吃了咱卤出来的肉,没有一个不说好的,今天下午,还有个常年行商住咱们这儿的老顾客想花大价钱买咱的秘方呢。”
万槿被老万养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哪会卤什么肉啊。
不过是老万纵横商海半生,吃遍山珍海味,最爱的那一口,还是老家街口传了三代人的卤猪肉。
万槿每次放假,都会专门让司机多跑几百公里,跑到那家老店,给老万称上二斤炖的稀烂入味儿的猪头肉,和两只又脆又有嚼劲的猪耳朵。
去的多了,跟店主熟了,上了岁数表达欲很旺盛的老板就给她讲父辈创业讲卤肉配方,很详细,听的万槿倒背如流。
老板坚定的认为,这孩子每次来都坐着豪车,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也不怕她学会了抢生意。
万槿琢磨了很久,不知道自己呆在这个悲催圣女的身体里要多久,她很想老万,一想到老万,就想起自己灵魂漂泊异世,也不知道原来的世界自己是死是活,老万会不会疯。
为了不让青年丧妻的老万再来个老年丧女,万槿决定既来之则安之,先好好的活下去,再慢慢的找回家的路。
活着得要钱。
当花婶小心翼翼的打听她什么时候回家,她就知道是那个四哥留下的钱不多了。
于是,买了一些不值钱的猪下水,十个铜板雇休息的伙计把那些臭烘烘的东西清理干净,自己跑去医馆,买了一堆这个时代只作药用的香料。
当肉香从后厨飘出去的时候,宝叔闻着味儿来了。
万槿笑眯眯的看宝叔从锅里捞肉,等他被香的眼睛都眯起来的时候,伸出一只白生生的手掌:“独家秘方,五十两,绝对物有所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