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人为什么对我们笑呢?」
「你不觉得吗?笑容是给予人善意的最好方式。每个人都值得别人用笑容去对待。」
「我以前是什么样的,我和公主相处起来又怎么样。」薇拉菲尔抬起头踌躇了一秒,随后迅速说道。
话音落下,光芒渗进地底下,再蓬勃掩盖住二人,等光芒再次消失时,原地已不见二人踪影。
薇拉菲尔和佩西已经从相隔此地几百英里的某个草丛窜出。
「这,我不太清楚。」佩西想到了某些东西,笑了一下,「不过你是公主的贴身骑士,所有人听您和公主的命令,我们是上下级的关系。」
「所以你可能没有关注过我,我只是一个负责内勤的小女侍,很少见到公主的面。」
「为数不多的见面大概是公主的大型出行活动的时候,我负责公主周身的整洁,你跟在公主身侧,不近人情,也不和人交流,有时有突发情况有人求助你你大概率都不会去搭理。」
「你和公主的关系,我确实不了解,但有所耳闻。」
「你像公主的姐姐一样。公主总是有些任性,在你这里总是乖乖的,不是那种死板木讷的,是偶尔搞怪,但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公主和以往的那些世家小姐名门贵族不一样的。她们总是读书屈人身下,她们渴望嫁给好的夫婿因此不断禁锢自己。」
「公主她是不一样的。她看上去不爱读书,但偶尔看名家大作,但她不受那些东西的拘束,她率性而为,而且她更爱玩。」
「我记得有一次她带着大家去了海边,只带了一队人,里面有我。我不记得别的细节,但是那时,她站在不太高的崖边,海浪一遍遍拍打,水花都能溅到她的脸上,但她不躲开,她就在海浪声里高声呼喊,那么大的海浪拍打也没有淹没她的声音,我想她该是对自由有极大的向往。」
「那时你只是在一旁看着,你的盔甲冷冰冰的,公主靠在你肩上啜泣了一把,又把你推开,她说好冰好冷,后来她哭了。」
「其实我羡慕她,大家都羡慕,她实在是太高贵了,生来就拥有一切。国王陛下也不去管她,放她做任何想做的事,所以她才能这样,才敢四处游玩,所以我想那时她该是幸福得落泪,庆幸自己的身份,能够让她拥有最大的自由。」
「可我不是她,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因为什么落泪,我只是觉得她连哭起来都那么美丽,看上去就和我们芸芸众生不一样。」
「还有一次国王带她出去打猎,她一定要和国王陛下比赛,最后她输了对你发了好大的火,因为她听说你一下打到了好几头猎物,但都主动划归到了国王的麾下。」
「我又听说,后来你把鹿皮割下来了送给公主,公主很高兴,又自己单独去打猎了,她甚至没有带一个服侍她的人,她自己进了猎场,在夜晚,自己一个人。」
「事情到这个时候开始很有趣了。」
佩西含笑道,「那天公主没回来,之后你带人出去找她把她带回来了,听说她回来的时候很狼狈,可我路过时瞧见了,她既没有落魄得没有衣服穿,也没有饿得骨瘦如柴,那不是狼狈,她就像是天鹅一样,永远优雅。后来她病了两天,醒来就抱着你痛哭流涕。」
薇拉菲尔皱眉,这是很详细的细节,佩西明明说不太清楚,但细节又说的十分传神。
「你不要有顾虑,我知道,因为当时我就守在公主的房里,服侍她,那天服侍公主的人生了病,那几天都是我替了她。我照顾公主,她的面容依旧美丽精致,根本没有一点狼狈,非说狼狈的话,那就是她精致的裙摆被划破了。」
佩西依然是笑着的,笑意不达眼底。
原来是这样。
薇拉菲尔了然,也许她也开始同情了,作为服侍别人的下人也许总是要饱受怀疑的。
「嗯,谢谢你愿意和我说这些,很感谢你,到了那里我可以去找你吗?」她望向佩西。
「当然,如果您不介意我的住所又小又空的话。」佩西十分惊喜道。
薇拉菲尔轻笑,到那时,她就可以和佩西彻夜长谈了。佩西前面说自己是路过瞧见的,后面又说自己替了别人的班去照顾她,这有些矛盾的说辞……或许她真的在照顾公主,但她应该那时才见到公主,那她为什么提早能知道呢?
薇拉菲尔猜,应该是佩西的记忆出现了紊乱,极有可能,她和原主就是朋友,原主大概和她讲过这件事,所以佩西才会说自己见到公主回来时狼狈的样子,而时间很容易将中间关的人遗忘,佩西会以为是自己见过公主了,但又和她替人值班的信息相冲突,于是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路过了,所以才会在照顾公主之前见到公主。
那她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她是原主的朋友呢?是因为对自己有戒备心?
好吧。很正常了。任谁发现自己的朋友被夺舍了,都会首先想要保持距离
她们一路聊着一路走,几句话的功夫她们已经站在了庄园脚下。
高大茂密的常绿林层层叠叠坐落在上山的路上,绿林的尽头是庄园里最亮眼的住宅区。
「我说了吧,最多三天,现在才用了两天多一点点,我们提前完成了任务,真是让人值得高兴的一件事。」佩西看上去是真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