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不过二十几日，夜锋你的内力……竟已恢复到可以用轻功了？好快……”</p>
楼夜锋轻轻摇头，道：</p>
“尚不可飞檐腾空，只是能疾奔快些罢了。”</p>
随后楼夜锋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并未被主人发觉。</p>
他内力恢复得虽快，可要恢复到“身手能用”的程度，还有很大的一段距离。</p>
甚至……在府里往来各处他都嫌比以前慢，竟是让主人已经等了这好一会儿。</p>
楼夜锋压下心里微微的自责，没再继续谈论此事，转而道：</p>
“主人，今日所教的部分，需要与人对招为您演示，属下适才令连霄接下此任，故而来迟，主人恕罪……”</p>
裴年钰眨眨眼，不待他说完便拈起一块梅子小酥填进了他的嘴中。</p>
“唔……”</p>
不仅如此，在送下点心之后，裴年钰还似有意似无意般用手指轻轻擦过他略有些干涸的唇瓣。</p>
楼夜锋被那手指温润的触感所摄，如同潺潺的流水划过。顿时心中一个激灵，嘴中叼着那块梅子小酥，表情却愣了一下。</p>
反应过来之后才连忙以手掩住，免得被主人看去了不甚雅观的吃相。</p>
裴年钰端着茶盏，一副专心致志低头品茶的模样，佯装未觉，却是用眼角将他的反应不动声色地全然收进眼里，忍不住勾起了嘴角。</p>
——楼夜锋这般忽然惊喜又急忙掩住的神色，总是能让他心中大乐。</p>
待楼夜锋吃完，裴年钰顺手将桌上那只镂空嵌银丝铜手炉递给他：</p>
“天太冷了，给你暖暖手。”</p>
楼夜锋自然知道那是主人常用的一只手炉，他不敢不接，接过来后却是看着裴年钰，抿了抿嘴，道：</p>
“主人……实在是太关照属下了。属下本是影卫，从未如此娇惯过。”</p>
“自然是因为你此时内力不继，这天寒地冻的，着了寒气可怎么办。”</p>
随后裴年钰笑了笑，斜眼看着他，似是有意打趣：</p>
“如今夜锋你可是全身上下都是我的人了，我怎么舍得让你病着冻着？”</p>
楼夜锋闻言，却是心下一凛，悄悄地垂了头去。</p>
他自然听得出来主人这话不过是调笑之意，倒未必将话中之意当真。然而这话中所言却是提醒了他——</p>
如今他武功未曾恢复，他这具身体的职责便是该为主人侍寝，自不可再以先前影卫的念头居之，而是要好生将养，争取早日……能……为主人所用……</p>
无论主人有没有这个意思，这也同样都是他应该主动考虑的。</p>
裴年钰自然不知道他的一句话，就让楼夜锋的思路八百里跑马，瞬间跑到什么时候和他上/床去了，若是让他知道了，少不得又是好几句调戏。</p>
他见楼夜锋发呆，便又拈起一块点心，作势要喂。楼夜锋顿时惶恐，哪里肯让主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做这般事，便忙欲放下手炉道：</p>
“主人，属下自己来便好……”</p>
裴年钰一挑眉，微微仰头看着他：</p>
“你拿着炉子，我喂你。”</p>
楼夜锋只好小心翼翼地低头，含住那一块点心，与此同时，还极力避免再次碰到主人的手指，虽然这些小小的接触于他而言自然是极为欢喜的，但他自觉这未免……太过不敬了。</p>
裴年钰将他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忽然手作势一抖，佯装没有拿稳，点心掉了出来落在地上。</p>
——而与此同时，楼夜锋的前牙便顺势磕了下去，将裴年钰的手指咬了个正正好好，力道还猛得很。</p>
“……！！！”</p>
楼夜锋顿时惊惶之极，他何曾想过主人会是故意耍他，自然以为是自己的失误。</p>
他从怀里忙取出一块干净的软绢，捧起主人的手指细细擦拭干净，随后定神一看，主人那原本凝白如玉的手指，此时竟是印着一道深红色的齿印，实在突兀之极。</p>
“我……属下……”</p>
楼夜锋低头看着主人的手，正自愧疚难当，完全没注意到主人眼里的坏笑，立时跪道：</p>
“属下失误，损伤主人……”</p>
裴年钰却不教他起来，然而脸上那明晃晃的坏笑却是更深了：</p>
“那你说，我怎么罚你？”</p>
楼夜锋这个较真的，倒真开始回想这般状况该当何罪，只是尚未等他算明白，便觉忽然被主人揽进了怀里。</p>
裴年钰故意磨了磨牙齿，意味深长地道：</p>
“让我也咬你一下，如何？”</p>
说罢已经径自捧起他的左手，还故意露了露两颗秀气的尖牙，作势欲咬。</p>
楼夜锋顿时大窘，心道哪有这般的惩罚，且此时被主人温柔地捧着手掌，这才明白不过又是主人调笑他。然而……</p>
“属下自无异议，只是属下这手指，于主人而言未免……有些不净。”</p>
这话却正合了裴年钰的心意，他顺势便道：</p>
“既然如此，那就换成……”</p>
说着，裴年钰伸出手指，将楼夜锋的衣襟轻轻揪住，向自己方向扯了扯。</p>
楼夜锋身材较他略高，被主人这一拉，只好迁就着低下头去，却是一下子便和主人的面庞离得极近。</p>
这般他俯视着主人的角度，正正好好地将主人眸中的一弯亮晶晶的清泓看在眼里。</p>
楼夜锋看着主人清俊的眉目正自愣神间，却忽然眼前一黑，随后唇上被什么覆住。紧接着，一阵不轻不重的痛感从唇上传来。</p>
他蓦地睁大了眼睛。</p>
“疼吗？”</p>
裴年钰自顾自地问，也不待他回答，又含住他被咬的那侧唇瓣，温柔地轻轻舔舐着。</p>
“唔……”</p>
即使主人这般的亲近已经做过了数次，楼夜锋依旧每次都心旌动摇。他见主人意兴颇盛，便闭了眼，十分顺从地任由主人对他施为，却不敢逾矩去反为主动，生怕惹了主人不快。</p>
于他而言，主人对他做的这些，都是他多年里曾无数次偷偷幻想过的画面。那些曾经怀着大不敬的心思，又甜蜜又痛苦的念头，竟是在这几日里都成了真。</p>
裴年钰偷偷瞅着他的表情，耳听得他瞬间紧张地屏住了呼吸，不由得心下暗笑。</p>
估摸着数息过后，他怕把楼夜锋憋坏，终于大发好心地放过了他——却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楼夜锋一瞬间略略失落不舍的目光，而后又迅速敛下去，急急忙忙摆上恭敬的神色，顿时心情大好。</p>
……………………</p>
两人适才说话间，这边连霄接了何岐的消息，运起轻功飞速赶来。</p>
他远远地看见了静心湖亭中的主人身影，于是脚尖一点，从湖上飞跃而去。</p>
然而就在连霄将要跃进亭中，欲上前见礼时，刚要出声，却突然眼睁睁地看着主人旁若无人地冲着楼夜锋亲了上去。</p>
“…………”</p>
连霄尴尬万分，同时心中大呼见鬼。</p>
若说楼夜锋内力无存，察觉不到自己的靠近也就罢了。但主人内力深厚，只怕自己一进静心湖附近主人就知道了，偏偏……装作看不见！</p>
看来主人是非得亲上一会儿不可了！</p>
直视主人亲热可是大忌，连霄在亭外延阶处猛然停住了身形，而后向旁边一迈，一头躲进了亭子下方的树丛枯枝中，生怕楼夜锋看见自己，因而打扰了主人的兴致，最后还得落个埋怨。</p>
连霄藏在亭子的青白墙下，将主人和楼夜锋的情话私语被迫听进去许多，于是他一阵恍惚——</p>
难道这才是主人每天勤奋练武的真实目的？</p>
随后他心念电转，瞬间便明白了何岐推他来陪主人练武的原因……</p>
待主人终于和楼夜锋亲热完了，连霄一边心里暗骂何岐不地道，一边脚尖轻点，从亭子下方窜了上去。</p>
“属下连霄，参见主人。”</p>
裴年钰暗笑不说话，楼夜锋却是一脸茫然：</p>
“嗯？连霄你怎么从下面上来的？”</p>
“…………”</p>
连霄淡定地拂了拂袖子上并不存在的土，面不改色：</p>
“我见底下有株野柴胡生得甚好，顺便看看。”</p>
作者有话要说：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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