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对有礼貌是不是有什么偏见啊。”萧焲说。
“我们？”程凌问道：“还有谁啊？”
“刘四。”萧焲说。
“其实，这倒没有，只不过你一直谢谢谢谢的，真有意思。”程凌揶揄道。
“把你的那些衣服晾起来吧，放一晚就不能穿了。”程凌拿起了地上的那个袋子。
已经不能穿了，萧焲想。
萧焲拿出那几件衣服仔细的晾起来，尤其是那件风衣。好歹是萧颜买的再试试能不能穿吧。
程凌站在一边抱臂看着他：“你这件外套很贵吗？你都捋了十遍了。”程凌看着萧焲把那件风衣翻过来覆过去的捋了好几遍，终于说道。
“嗯。”萧焲回了一声。
“有多贵啊？”程凌觉得有些好笑。
“五万九块钱。”萧焲淡淡的说。
“什么？？？！！！”程凌直接叫了起来。程凌实在是怀疑自己听了，但传进他耳朵里的确实是“万”，不是“十”，也不是“百”，甚至不是“千”。
“你他妈有病啊，声音小点。沐沐还在睡觉呢。”萧焲被他吓了一跳，手里的晾衣架直接掉到了地上，忍不住飙了脏话。
“你这……你……你这衣服是金线缝的还是布是金丝纺的啊？”程凌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萧焲被他的神情逗笑了，忍不住笑了出来：“噗呲——，你没见过钱啊，那么惊讶做什么。”
“我是没见过你这样的，穿着几万的衣服去打一天两百块的工。”程凌对他说。萧焲笑了笑没说话。
但是程凌还是盯着他，眼中满是怀疑。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现在是真的没钱了。”萧焲奈道。
“没什么相不相信的，你怎么样跟我又没关系。”程凌说完就自顾自的去厨房倒水喝。
萧焲把衣服晾好出来之后发现雨已经停了，他出来坐在了台阶上。初夏夜的雨夜过后清冷的风吹的萧焲的酒意几乎都没了，突来的寒意让萧焲打了个冷颤。
程凌家的院子不大但是很干净整洁。皎洁清冷的月光穿透了云雾照在院墙上，映在萧焲的眼中，他看了看天空，今天是妈妈的忌日啊。
程凌一出来就看见萧焲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双手撑着后面，两条长腿随意的搭在外面，在月光下萧焲的侧脸显得格外冷峻且……好看，整个身体放松的往后靠，看起来轻松且惬意，但是又给人一种落寞的孤独感——少年的孤独感。
“夜雨染成天水碧。”有些人不需要刻意的姿态也能成一场惊鸿。萧焲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吧。
程凌把一杯刚泡好的红茶递到了萧焲面前。“给。”
“谢谢。”
“你坐在这里干什么？”程凌也坐了下来。
“你相信人死了就会变成星星吗？”萧焲看着夜空突然说。
“我不相信，你呢？”程凌问道。
“我也不相信，但是我小时候姐姐总是说，我妈妈变成了星星，在天上看着我。”萧焲慢慢说，时不时笑两声。
“大人都喜欢这样哄孩子，我对沐沐也这样说。”程凌细声说，“大概是一种美好的心里慰藉吧，直接说他们死了那多残忍。是不是？”程凌看着萧焲。
“你说得对。”萧焲说。
“今天是我妈妈的忌日。”萧焲半晌缓缓的说道。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程凌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程凌好像想到了什么，起身从家里拿了一沓烧纸和一个打火机递给了萧焲。萧焲说完后就看到程凌突如其来的举动。
“这是什么？”萧焲看着程凌手里拿着的一沓黄色的纸问道。
“烧纸啊，没见过啊。”程凌说，真不愧是少爷。“干什么？”萧焲问道，这种东西他确实只在电视里见过。
“你不是说今天是你妈妈的忌日吗，把这些点了。”程凌又说：“給亡人烧纸啊，没听说过？”
“听过。”萧焲说。
“那就点吧，想说什么就说吧，她会听到的。”程凌慢慢说。
“你还真是……”萧焲笑着说，他觉得现在的程凌一本正经的有意思。
“你点不点？不点算了。”程凌白了他一眼。
“点点点。”萧焲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纸和打火机。
“说点什么吧。”程凌坐下说。
“妈，我现在挺好的，等我回去了再好好去看您。”萧焲半天沉声说道。然后一张张把那些纸都点着了。
两人就这样一张一张的把那些纸张都点完了，黑夜里的火苗上蹿下跳火光照在两人的脸上，映在两人瞳孔里。
程凌看了一眼萧焲，发现萧焲也在看着他。
“程凌。”
“嗯？”
“谢谢你。”“嗯。”
“所以……你家到底是什么情况？”程凌思考良久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萧焲一愣看着程凌。“我就是随便问……”
“把手机给我。”萧焲说。
“什么？”程凌不明所以。“我说，把你的手机给我。”萧焲一字一顿的说。程凌迟疑的把手机递给了他。萧焲接过他的手机捣鼓了一会又给了他。
“喏，看看吧。”
程凌狐疑的接过手机一看。
KR集团：成立于XXXX年，总部位于宁市xx区，董事长：萧长锋，首席执行官（CEO）：萧颜。……
“这……”
“富二代啊。”程凌怔愣了半晌，来来回回看了好几次萧焲。
“你怎么不惊讶啊。”程凌的反应有些出乎萧焲的意料，刚才一件衣服都让他那个样子。
“我其实能猜到，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这样的人跟我不一样，完全……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想也应该是什么大户人家吧。”程凌慢慢说。
“只不过没想到你……这么……这么家大业大。”程凌思考了良久说道。
萧焲听到他这么说就笑了起来：“你还会面相啊。”
“去你的。”程凌说。
“那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是什么感觉吗？”萧焲问道。
“什么？”程凌说。
“看到你唱歌的时候我觉得你挺有魅力的，但是一转眼就看到你把人踢到地上，你知道这种……落差感吗？直到和你做同桌才慢慢觉得你挺多变的。”萧焲说，或许他和程凌这样的才算是——缘分吧。
程凌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