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华醒来时是下午,而现在已到傍晚。
去镇上买药的陆霁礼终于回来。
他直接将药和银针送到了江云华床边。
陆执也推着轮椅进来,看了陆霁礼一眼,陆霁礼点了点头。
江云华余光将父子的小互动全看在眼里,陆执还是不信任她啊。
那就先从小反派下手吧。
“陆霁礼,过来,露出脚踝我看看”,江云华没忘记让伤员去买药的事。
刘家村离镇上不远,一个铜板就能搭牛车过去,昨天大概看了一眼,陆霁礼的脚踝并不严重,去买个药应该没问题。
陆执也看向陆霁礼的脚,他昨天看过,确实是扭伤了,得好好休养半个月。
陆霁礼迟疑了几息,还是走了过去,他买药时问了药童,那些药确实是治疗风寒与发热的药,其中还有几味是治疗跌打的外敷用药。
江云华让他坐在床边,露出了高肿的脚踝。
陆执也看到了,“这,礼儿,怎么更严重了”。
江云华不禁倒吸一口气,“怎么这么肿,你没坐牛车去吗?
陆霁礼一直观察着江云华,见她眉头蹙起,觉得好笑,后娘又装上了,“你从不让我坐牛车,我向来是走着去镇上的”。
江云华暗道失策,忘了这茬儿了,江三妹啊!你做个人吧!
陆执则红着眼睛瞪向江云华,厉声道:“你就这么狠心,想方设法也要折磨他吗?”
江云华垂着头不吭声,毕竟真的是她的,就算不是她的,也是这具身体的。
她默默抬起陆霁礼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轻柔地按起来,这一套手法是江家独门秘技,只传继承人,效果可以说立竿见影,脚踝肉眼可见地消下去一些。
陆执在她触碰陆霁礼的那一瞬就起来制止,只是因为断腿,不仅没靠近,还狼狈地跌在了地上。
他是侍卫出身,对跌打损伤很了解,江云华这手法一看就知,针对扭伤极其有效,心中疑惑更甚,这女人是什么时候学的医,她又为什么突然改变。
磨练意志什么的说辞,糊弄不了他。
“好了,没之前那么肿了,但还是需要静养,我会给你涂药,这几天你就安心卧床休养”,江云华拍了拍手掌,再慢慢整理好陆霁礼的裤子。
然后才将目光放在跌坐在地上的陆执身上。
“陆执,劳烦你去找个棍子,让陆霁礼撑着回屋,然后把这几副药捣烂,两碗水煎成半碗,就可以喊我去给他上药了”,江云华平静的语气就像在给家属交待药片一日几次的医生。
陆执此刻莫名有些想要信任这个女人,明明她昨天刚想要把陆霁礼扔到山上喂狼。
“你最好没有别的心思”,陆执寒声道,周身透出肃杀的气息。
江云华翻了个白眼,曾经多少人和她交好就为了自己消肿这套手法,这陆执倒好,不领情还多疑。
不过陆霁礼还没走,她不好意思当着人家儿子的面骂人。
陆执在陆霁礼的搀扶下重新坐回轮椅,拿起药包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