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打火机上飘起火苗,点燃靠近的香烟。
直到烟头里的烟草丝被点燃,发出如星火般的光点后,收回打火机。
靠在大门旁的白墙面,夜蛾正道仰望着天空,凝视那夜幕中星星点点一片的星辰,白色缭绕的烟雾飘飘渺渺在手边萦绕。
他究竟是为什么要带着源岐月枝进入这里
感叹着。
沐浴在圣洁的光芒之下,剥开一切虚假的外衣,直视灵魂深处那些不能被放在光芒下的黑暗,痛苦、绝望、恶意,全部都在那刻被清洗掉,仿佛重生再次以新的姿态面临人世,哭泣着忏悔,祈求神明的宽恕。
墨镜下的眼角还带着湿润,提醒着夜蛾正道刚才见到的那幕都不是虚假的。
浮在半空中的少女身边围绕着跪着的人们,接受着他们关于一切的倾诉,犹如圣女在世,宽恕世人的贪婪与愚昧。
没想到连自己都会中招,何况里面那些年过半百的老爷子们,回过神后脸上的表情简直是一辈子都无法遗忘的,似要恼羞成怒企图自责对方,却又因为所有的秘密被人听去,唯有暗忍下来。
忌惮着对方的实力,无法随意宣布处理。
花开院家打来的电话以及产屋敷少主的警告,还有怨灵伽椰子都是他们掂量要如何对待源岐月枝的点。
非要亲自见过人后才肯松口,如今跌了个大大的跟头。
可以想象出他们私下回去后得沉寂多久。
算得上一辈子的黑历史心理阴影吧
连背着老婆在家里偷看小说的事情,都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羞耻度是在太高。
啧,谁会想到临到这把年纪会把面子和里子全部丢掉,恐怕都不敢对外宣扬,还会将今天藏起来的吧,那些爱面子的老年人们。
想着,再次深深地吸口香烟,一股无力合着满口的烟味,熏散脑海里的胡思乱想。
“夜蛾先生,我们走吧。”
走出来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源岐月枝精神还算不错,比起里面差点没有跪倒的老年人,以及门口默默抽烟排忧的夜蛾正道,算得上精神奕奕,红光满面。
她为让老年人找点面子回来,重新粘粘起封印断指的封条,得到一片连绵不绝的夸奖。主要是不希望她将他们当时的状态往宣传,逼不得已之下选择的台阶。
如果可以,源岐月枝也不想挖掘老年人们的可怕小秘密,听的她都想要洗耳朵。
盯着手中的香烟,才燃烧不到三分之一,夜蛾正道苦笑。
掐灭烟头后本想要随意丢在地面,脑海里回想起在屋子内,源岐月枝告诫他们的戒条,乱扔垃圾到地狱可是也会被量刑的啊。
嗤笑自己受到的影响到现在也没有消散,顿了片刻还是将熄灭的香烟捏在手中,放在西装裤兜内。
等会找到垃圾桶在扔吧,绝不是因为受到源岐月枝的影响。
“好慢呀”
半倚靠在车盖上,修长的腿无处安放,五条悟嘟嚷着。
夏油杰,“我们也才到半个小时,悟,现在进去你是想被老师训斥吧。”
侧头,五条悟,“可是对老子来说太长啊。”
按着额角,习惯五条悟对建筑里的上层们不尊重是一回事,因为他也保持同样的看法,但是架构之所以存在是其合理性,若是每个咒术师都是他这幅德行,咒术界早就得大乱。
“都说别再这种地方乱用自我称呼,得学会恭敬点,”起码别让人抓住错处,来找麻烦就行。
“切,杰你对他们明明跟我也一样。”
“但我起码知道遮掩,”夏油杰抱胸,望向独立在不远处的建筑,“还没有到可以随心所欲的程度,悟还是收敛点。”
是的,还没有到达那个时刻,腐朽的高层的确令人憎恶,但现在还不到清理的时刻,保持必要的礼节是最好的掩盖。
五条悟不由深思起搭档话中的意思,骨干而细长的手指撑着下颚,“啊啊,知道了。”
坐在车里,不愿意出去吹冷风的家入硝子按着手机。
最可爱的硝子大人:还有多久啊,我们都到了。
人渣龙二妹控:马上就到。
最可爱的硝子大人:哦,如果等到人出来我们就先走了,拜拜您勒的表情包
盯着回复信息上自己标注的备注,硝子忍不住扑哧地笑出声。
比起做男朋友,花开院龙二这种人啊就适合做陌生人。
性格恶劣的跟车外的家伙们有的一拼,常年以欺压幼妹为乐,与其说是妹控还不如说是恋妹狂魔。
准确来说是前前前男友吧,交往时间不超过一周。
因为不能接受,约会的时候由两人变成三人,常年带着花开院魔魅流共同行动,包括约会吃饭。
后来的恋爱经验告诉硝子,谈恋爱就是狗屎,恋爱哪有单身爽,一直单身一直爽。
收起手机,坐在副驾驶上余光扫过车外的人。
家入硝子想着今天应该会是很热闹的一天吧,产屋敷、花开院京都除开咒术师最大的两大势力,都会齐聚于此。
里面的老年人们,应该不会为难月枝妹妹,要是真为难,两个家族压力可不算开玩笑的。
一入夜的路就不怎么好走,哪怕有角灯。
受到之前尴尬被迫地听到许多奇怪的发言,夜蛾正道路上保持着沉默,只在指点正确出路的时候出声。
源岐月枝自顾自地走在,当时记得大家好像以为她要放大招,差点没有那障子门砸她。
不过等到效果出现时,人们会不受控制的将不曾宣告于外的情绪,以及秘密对着她说出、
所以在地狱中,她还有称呼特殊审问官吃瓜之王。
其中关于夜蛾先生的,她同样听到不少是的大料,怎么说喃,明明看似外表粗狂,实则内里细致,简称当代好男儿。
忍不住偷笑几声,外表严肃又端正的夜蛾先生,是位非常贤良的父亲啊。
捕捉到微弱的浅笑声,夜蛾正道故作从容,干咳一声提醒对方,自己是能够听见的。
立刻用手捂住嘴,源岐月枝将那些脑海里关于夜蛾先生的设想全部洗掉。
两人一前一后,在幽长的小道上行走着。
直到走到尽头处,源岐月枝停住步伐,望向宽阔的空地,竟停放着辆黑色轿车。
车子的探照灯大打开,半坐在引擎盖上的是五条悟,还有靠在边上的夏油杰,以及副座上的家入硝子。
他们怎么跟来了
带着不同房间闷热的清风吹过,发丝随着飘动起来贴在面颊上,她没有再往前走。
了解自己学生秉性,早预料着这些家伙是不会老老实实等着的,现在的学生真是一届比一届难带。
尽管夜蛾正道如此想着,但嘴角上扬的弧度却与之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