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珂眉头皱得死死的,看着媚眼如丝强势逼人冬藏,薄唇微启,如兰山秋菊般缓缓说道:
“姑娘,请自重。”
冬藏俯下的动作一顿,琥珀般的澄澈眸子睁得圆圆的,好笑得说道:
“自重……呵呵,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说本殿的男人。”
说罢坐立了身子,拨弄着指甲又淡淡地说道:
“旁人进了我这皇女府,要么使尽浑身解数求我宠幸,遇上骨头硬的也会因为我在外的名声感到害怕不敢反抗,三两句便也屈服了我。”
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还从没有遇到你这般胆大的美人儿,敢劝本殿……自重?哈哈哈哈”
冬藏拨弄指甲的动作一顿,笑得肆意畅快。
白珂看着面前一秒情绪能转七八个弯的冬藏,一时也摸不清她心思到底如何,只当她语气软化,还有转圜的余地,徐徐说道:
“我并非姑娘的良人,恳尔见谅,放我离去。”
冬藏看着白珂极为认真的清俊眉眼,嘴角的笑意慢慢淡了下来,眼帘半阖,随即倏地笑了出声:
“良人?本殿从来就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白珂感觉眼前的女子仿佛并恶意,眨着湿润的眸子一字一句地说道:
“姑娘,莫多情,情伤己。”
冬藏定定地望着白珂,只觉得此刻他眉心的担心不似作假。
从来都是外人指责她,批判她身为皇女但行事荒唐,有损天家颜面,或是为那些看似被她强纳,实则贪慕虚荣之辈申冤喊屈,但是从没人真正对她说过要惜己爱己。
冬藏睫毛微颤,看着在昏黄蜡烛摇曳下的白珂,只觉这人不再是清冷不可轻易染指的天山圣莲,而是食得了五谷杂粮沾染人间烟火的惊鸿客,两人在摇晃的烛光中对视,经久未言。
“对了,还没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冬藏回过神来,饶有兴趣地开口问道。
“吾名白珂。”
“不缚山水城春月,一珂流水万古秋……好名字。”
冬藏低低地应道,看着白珂的目光柔了几分。
“在下可否,有幸得知姑娘芳名?”
白珂醒来就在冬藏府里,睁眼看到的第一人也是冬藏,尽管两人之前有了一些肌肤之亲,但今晚冬藏来给他送药的举动来看,白珂觉得她只是心性未熟,委实不算个坏人。
冬藏感觉白珂周身的疏离淡了几分,似乎不那么排斥她了,便也软着性子说道:
“本殿名唤冬藏。”
白珂拉远了彼此的距离,清冷的嗓音在静谧的夜里犹如玉盘里掉落的珠玉:
“阿冬姑娘,夜已深,请姑娘早些安置。”
说罢,白珂准备掀开锦被起身离开。
冬藏一把握住白珂的手腕,入手一片温润,哑着声说道:
“嗯,时辰不早了,是该休息了。”
冬藏不顾白珂疑惑的神情,一把将人拉到自己的怀里,顺着力道双双摔进被褥里,墨发交融,呼吸交织。
“这于礼不合!”
白珂尝试松开腰间的束缚,但是徒劳功,没有法力加持且重伤未愈的他根本撼动不了内力深厚的冬藏。
“噤声,乖,不动你。”
冬藏热热的呼吸撒在白珂的耳边,嗓音低沉,惹的他的耳垂一下子充血,像滴血的宝石般鲜艳欲滴。
所幸冬藏不再做其余的出格举动,白珂反抗果后便在药物的作用下渐渐闭上了眼睛,下巴枕着冬藏柔软的发顶,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夜好眠。
“殿下,该起身了。”
门外传来男侍的声音。
冬藏惺惺然掀开眼帘,望着怀里依旧酣睡的白珂,心中竟感到一丝温存。
“男主乖乖睡觉的样子也太软乎乎了吧!”
冬藏坏心眼地用食指轻轻抚过白珂如玉的面庞,光洁的额头往下是俊朗的眉峰,纤长卷曲的睫毛安静而祥和地铺在眼下,琼鼻挺翘,唇淡如水,俨然一副睡美人儿。
白珂睡梦中感到脸上痒痒的,睫毛抖了了抖,睁开眼睛,看到冬藏戏谑的眼神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