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它们脖子上没有个牌啊,”凯文逊道,“狗脖子上挂的是狗牌,猫脖子上挂的是铃铛,oga脖子上挂着项圈,说明都是有主人的,这些鸡没有项圈”
王俊赶紧去堵凯文逊的嘴,周围的士兵们更是笑个不停,王子殿下就是高高在上、五谷不分的王子殿下,虽然极少露出马脚,但在心爱的人面前,难免会暴露出他比较蠢的一面。
荆露手起刀落,鸡毛遍地,杀都杀了,好在挨家挨户给农户赔偿了鸡的钱,农户看这赔偿款超出市价三倍有余,都高兴的不得了,欢迎王子携王妃再来买鸡吃。
晚上的时候凯文逊伏案办公,王俊吃上了他心爱的烤鸡翅膀,叉子上挂着一个鸡翅,正坐在凯文逊的旁边,好奇地看他写什么,唇上油汪汪的,凯文逊说:“你要是弄我纸上都是油,看我不收拾你才怪。”
王俊一听,就要离远点儿,又被凯文逊搂住了腰,笑着吻住他的唇,王俊看他越弄越来劲,只好跟他说点儿别的岔过去:“文、文逊,别弄,我想给你介绍一个朋友”
“朋友”凯文逊握着他的手腕,“你在这儿朋友可多了,比我认识的人都多”
“嗯嗯,是个本地的oga,他也是依巴的孩子,但是,受了伤,昏迷了,”王俊抢着赶紧把话说完,“等我把他救活了,他突然、突然就会说普通话了”
凯文逊放开了他,看着他道:“突然会说了”
“是啊,原来好多天,我都以为他是哑巴,”王俊说,“我每天三碗药给他灌下去,他就会说话了,而且他枪法好,特别能打,连荆露都被他打趴下了。”
凯文逊眼珠转了转,问道:“你说,他是依巴的孩子”
“是的,他说想见你,可以吗”王俊问道。
凯文逊坐在王帐里,手里玩着那把剑的剑穗,等待王俊把这人领来,不一会儿,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细瘦的人走了进来,脖子上系着丝巾,脸上罩着面纱,王俊为了让他们能好好谈话,转身走了出去。
“殿下。”这个人朝凯文逊行的是标准的水星oga礼。
“我不跟遮挡着脸的人说话。”凯文逊道。
这人微微一笑,把面纱一把摘了下来,露出的是一张遍布恐怖刀痕和烧痕、五官残缺不全的脸,只独留一双眼睛明亮如星,看得出是一个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年轻人。
凯文逊不为所动地看着他。
“殿下好胆识,”这人说道,“很少有人看到我这真面目而不失声大叫的。”
“跟我想象的鬼长得差不多,没什么可奇怪的,”凯文逊道,“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这人朗声道:“我姓赵,名云可,姓氏随我的oga父亲,我这一脸的伤痕也是拜他所赐,他被我的aha父亲,也就是依巴强暴生下了我,对我这孽种怀有恨意,所以,用刀毁了我这一张脸。”
原来与我的身世同出一辙啊,凯文逊冷笑道:“没兴趣知道你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这是前情,”赵云可道,“依巴虽然不把oga当东西,但对他的孩子很在意,我这张脸被毁了之后,好歹我还是个oga,他将我诊治了一段时间后,当成一个有瑕疵的礼物,送给了他的教众,当夜,我烧伤了自己的脸,并剜掉了我后颈处的腺体,成为了一个无性之人,才躲过了他们的摧残,我卧薪尝胆十几年,暗中结下了二十四万兵,只等将依巴老贼和努达、鲁达等人杀死,夺得他的权力,然而,你来了。”
凯文逊转动桌上剑靶露出的却是黑洞洞的一杆枪:“你是预备来行刺的”
“原本是的,但我现在已经改了主意,”赵云可举起双手,“我在进来之前,您的王妃已经让士兵给我搜过身了,我现在什么武器都没有,只想跟您谈谈合作。”
“合作你潜伏在王俊身边多久了”凯文逊后背滲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这个人有胆识、有谋略,还有二十多万的兵,如果他挟持王俊来与自己谈条件,那再多的倾炮也无济于事,凯文逊只能束手就擒。
“差不多有二十多天了,”赵云可看着凯文逊,“跟您的猜测一样,当我知道他是您的王妃的时候,就决定靠近他、挟持他来威胁您,但是、但是我发现我下不了手”
赵云可叹了口气,沉声道:“我把自己弄得一身脏污,脸又是这样,倒在王妃的身前,本以为他会派人把我给埋了,没想到没想到他给我擦脸,带我去治疗,我长这么大,他是唯一一个见到我就握住我的手的人,每天细心照料我,我狠不下心朝他下手而且我想,您有这样一位王妃,品性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今天王妃跟我说,您已经着手给我们运来抑制剂了,还让我们掌握小倾弹的使用办法,我想,我们夷克族人真的见到了希望,那我是不是这里的王,又有什么关系”
凯文逊这才明白,此人已被王俊攻略,他笑道:“原来是这样,你说的不错,我的王妃心地善良,别说是二十多天的考验,即使二十多年他也不会让你失望,同样,我也是。其实我初来乍到,对很多夷克族的事都不大了解,只现在四千叛乱的教众关押在地下,就让我苦思冥想,不知该如何是好”
赵云可知道这是凯文逊给他出的第一道考题,他说道:“殿下,以我之见,这个很好处理,只需给依巴老贼举行一个盛大的葬礼,告诉那四千教众:如果还要追随依巴,那就请为他死殉,否则,就要108拜,当众宣布,脱离依巴的宗教,至死效忠于水星王室。”
凯文逊眼睛一亮,这一招真是妙极,既能杀掉那些不思悔改忠于依巴的人,于情于理又给某些恢复理智的人一线生机。
他不由得笑道:“赵云可,请坐,咱们详细谈谈,关于迁居的事,你是怎么看”
赵云可坐于凯文逊对面,问道:“殿下,我听说目前千户长、百户长向您索要了三十万搬迁款,您预备给多少”
“我预备啊,”凯文逊笑道,“给他们0元。”
赵云可笑道:“殿下高明,俗话说,救急不救穷,夷克族之所以穷成这样,追根究底,是oga的变卖与交换,足以养活aha的三代人,这也是举三代人之力,他们都要继续买卖oga的原因,如果从源头上就切断他们的经济来源,反而能让当地的oga少受些搓磨。”
“实际上在带人迁居这件事上,我最开始想的只是把oga们都带走,”凯文逊道,“外面万千世界,有花有草,好的aha如浩瀚的海洋一般,离开这里的人,对很多oga来说,都是重获新生。”
赵云可的眼睛湿润了:“殿下,难为您作为一个aha,竟能这么想。”
凯文逊笑道:“这是王妃的想法,我只是内心赞同而已,事实上咱们都知道,三千万的夷克族人,从人道主义来讲,不能都扔在这里,让他们去死。”
“所以,要给他们一个考验,”赵云可提议道,“殿下,把oga们都带走吧,带到山的那边、海的那边,如果他们的丈夫真的记挂他们,就不会不去找他们,而选择独留在这里当钉子户,等着您发放那三十万搬迁款了。”
凯文逊思考片刻,笑道:“好主意,这个思路很好,如果他们有心,就会追随oga而去,如果他们贪钱,那就留在这儿等着变异人吧。”
“既然我臣服于您,这件事请交给我来办,”赵云可将带着的兵符交给了凯文逊,算是拿出了他的归顺之诚意,“谁是好的、谁是坏的,我作为一个曾是oga的无性之人,能做出最公允的判断。”
凯文逊瞥着这兵符,轻笑道:“只是,你这二十四万原来打算造反的兵,跟依巴的教众比起来,谁能打得过谁呢”
“我打不过的话,您帮我放一阵黄烟不就行了”赵云可道,“您住在这群狼环伺的地方,依旧能高枕无忧地牵着王妃到处走,不就是因为有那黄烟吗请重用我,让我为您办事,如若我不力,您就一阵黄烟将我放倒,如何我可以向您承诺,不论我们搬迁到哪里,我的兵就是您的兵,永远为您所驱策。”
这才是凯文逊最想听到的答案,他来到这里一个多月,任务如此艰巨,他所图的不止是那巨额钱财,为的更是可以随意调遣的兵。
“聪明人,我喜欢,”凯文逊朝他伸出了手,赵云可与他握上,“希望我们合作顺利。”
“谢谢您的信任,”赵云可笑道,“我本来以为我曾是个oga,您不放心交给我这么重的任务”
“我的副将曾经是个oga,而且我上有妈妈,下有妹妹,都是oga,”凯文逊自嘲道,“我相信水星没人比我更信oga了。”
“您有一位好王妃,”赵云可道,“真希望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还能再长一些。”
凯文逊看出他眼中的落寞,安慰道:“你既然做了我的近臣,自然有再相聚的日子。”
赵云可感激地拜别了凯文逊。
王俊回到了王帐里,伸手环抱住凯文逊的腰,仰着头看他:“我这朋友怎么样”
“非常好,”凯文逊弹了一下他的脑门,笑道,“你可帮了我大忙了。”
“那就好。”王俊刚洗完澡,头发微湿,浑身散发着干净清爽的少年气。
凯文逊把他圈在怀里,轻声问道:“你是不是早看出来他不是一般人了”
“是啊,”王俊笑呵呵地说,“我一看他,就知道他是个小王子。”
“哦为什么啊”凯文逊想到赵云可遍布伤痕的脸,觉得看脸很难看出问题来。
“因为啊,小王子的眼睛都长到天上去,自带着一股傲气。”王俊嘻笑着说。
“拐着弯儿骂我呢,”凯文逊紧紧地抱住他,贴着他耳旁道,“我现在觉得你就是个骗子,到处下蛊,专门骗王子。”
“哈哈哈”王俊笑了一会儿,又叹气道,“希望以后能带云可去见见方倾,让方倾治好他脸上的伤疤,那就好了,云可其实是个美人啊。”
凯文逊听到这儿,眼中黯然,说道:“那是他oga爸爸给他的伤痕,他是个孽种,本来就不该出生”
“怎么能这么说呢,”王俊道,“他只是个无辜的小孩啊,他爸爸犯的错,跟他有什么关系,一个小生命诞生到世上,都应该得到祝福的。”
“都应该得到祝福吗”凯文逊问。
“当然。”王俊不假思索地说。
凯文逊紧紧地扑到了王俊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