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2点,关押aha的柴房里,黄色的灯系在一根长线下直打晃,光线晦暗,方倾打了个哈欠,困得要流眼泪。
尹瀚洋:“大嫂你回去吧,我们在这儿看着就行了。”
方倾摇摇头:“不行,殿下那个人,我怕你们弄不了。”
“那也没你能动手的地方啊,”尹瀚洋指了指闻夕言和步睿诚,“这不都在这儿守着吗”
步睿诚瞥向闻夕言:“你回去吧,殿下来了看到你在这儿更要怒了。”
“我不能走,”闻夕言往后倚着斑驳的墙壁,“我跟这殿下交过几次手,能在巴尔干活着走出来,我还是有两下子的。”
闻夕言语气平稳,还带着几分自嘲,在场的几个人都有些意外地看着他。王俊发情,被凯文逊抱走了,他们去干什么了、正在干什么,大伙儿都心知肚明,所以看着闻夕言时,都带着几分同情。
“别这么看我,”闻夕言笑了笑,“我早放下了。”
“哈,也对,王俊婚都结了,你也”尹瀚洋不擅长安慰人,挠了挠后脑勺,目光转到方倾脸上,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他立刻精神抖擞,“唉,袁真你看怎么样对了,他也是学医的”
“学医的人多了,闻医生不是从医院出来的吗”步睿诚打岔道。
尹瀚洋推了一把步睿诚,意思让他闭嘴,继续跟闻夕言说:“袁真不但是医生还是个兵啊,他跟我们一块儿长大的,他真的挺好”
尹瀚洋不知道怎么夸袁真比较好,但他放荡不羁的外表下其实内心很敏感,袁真几乎是家里固定的一份子,是个老实的弟弟,可哥哥于浩海突然不喝冰箱里的柚子汁了,八成是方倾介意,尹瀚洋觉察到以后,就希望袁真能和闻夕言能在一起,这样大家都欢喜。
“不劳尹少将了,”闻夕言笑道,“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喜欢什么类型,王俊那样的啊”尹瀚洋叹气道,“可是像王俊那么傻的很难找啊,我长这么大也就看到一个”
方倾好笑道:“行啦,你还没问袁真同不同意呢就这么乱点鸳鸯,据我说知,袁真喜欢的也不是我师父这种类型的。”
委顿在地的那人皱了皱眉,胳膊被绑在背后,艰难地抬了抬眼。
尹瀚洋踹了他一脚:“刘章你他妈不装睡了”
刘章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口血沫来,他先是被王俊划破胸口,被步睿诚拍倒在地,又被凯文逊拳打脚踢,险些被剑刺死,此刻下肋、胸口、脑门都隐隐作痛,他调整了下坐姿,看着昏黄摇摆的灯,只觉得这辈子也就到这里了。
“昶洲没有牢房吗”刘章问道。
“为了你别在牢里被稀里糊涂弄死,我们几个人不睡觉在这儿看着你,”尹瀚洋道,“给你找这么个地方关着,你满意吗”
“谢谢尹少将,咳、咳”
“我就不明白你了,”尹瀚洋忿然道,“你是没见过oga还是怎么了,你扑王俊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说着又怒气冲冲地踹了刘章一脚。
“尹少将,你不知道王子殿下,”刘章恨恨地说,“他炒了我父亲我父亲当兵三十多年了,在abe里任劳任怨,全身上下都是伤他还有五年退休,可王子殿下却等不及了,一定要他早退”
尹瀚洋显然一愣,问道:“你父亲是谁”
“是刘渊博少尉,调令已经下了,”刘章道,“下周一,这身上的军装就要脱下了,他也没有办法再给我的晋升铺路。”
尹瀚洋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朝他吼道:“我真是醉了,刘渊博是我给定的内退,abe的人我和凯文逊一人分了一半来审,你爸是我退的凯文逊根本没经手你爸的档案”
“是你”刘章惊讶道,“尹少将,我是aha的人,虽然当初是莱恩拉拢进的2队,但2队现在是你当主将,你怎么能退了我爸”
“我内退的是你爸,跟你有关系吗”尹瀚洋纳闷道,“我都不知道谁是谁的爸再说了,刘少尉去年左腿骨折一直没好利索,早就不能上战场了,即使内退也依然享受国家津贴和军人俸禄,我退他不是为他好吗”
“说得轻巧,他退了将来我怎么办”刘章喊道。
闻夕言忍不住开口道:“为什么这种拼爹的习气在军队里屡禁不止,你父亲的仕途跟你的将来有什么关系,再退一万步来说,你就是对凯文逊还是尹少将再心有不满,也不该朝他的oga来复仇,那太下作了”
“你们说得多么正义凛然,那是因为你们已经借了父亲的光了,在这儿教训我”刘章的青筋迸发,龇牙裂目道,“尹少将,你是于总司令的儿子,谁有你们幸运,含着金钥匙出生,王子殿下更不用说就这位方医生,不也是方上将的儿子吗你闻夕言,不也是医学世家之子吗是我拼爹吗是这个世界都他们逼着人拼爹”
“我爹在家耕地种菜,我拼了吗”步睿诚沉沉地道,“他们是家世好,但自身能力也不差吧,你,刘少尉的儿子,相比我来说,不也是含着金钥匙吗”
“你、你我、我”刘章瞪着步睿诚,说不出话来了。
“无语,”方倾翻了个白眼,“合着aha的恩怨就是得oga来买单吗”
“当然了”刘章转过头恨道,“我要是能亲那百亿王妃一口,这辈子也算没白活了”
“我操,你还来劲了”尹瀚洋又给他后背狠狠地打了两拳,刘章弯腰呕出一口血来。
“咱们走吧,甭看着了,”尹瀚洋说,“一会儿让凯文逊把他捅死算球。”
“别,还是要尊重法律,”方倾叹道,“等你哥回来了,咱们都完蛋。”
几人正这么说着话,外面突然吵嚷起来,附近的楼里士兵们都穿了衣服冲了出来。
尹瀚洋推门出去,拦住一个人问道:“怎么了是有敌情吗”
“着火了”那人喊道,“尹少将,后山的树林子着火了”
尹瀚洋一时想冲到那边去,又转头看向这个柴房。
方倾连忙道:“你快去吧,这里有我们就行了”
尹瀚洋点了下头,赶紧往后山跑去。
“好一个声东击西。”闻夕言捏了捏鼻梁骨。
外面呼喊声、跑步声逐渐喧嚣,过了一会儿,又都消失不见,柴房里的灯下小飞虫嗡嗡地旋转着,气氛阴森起来,坐倒在地的刘章也不安了起来,哆嗦道:“你们把我绳子解开吧,这样凯文逊来了我也能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