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立香一下子炸开,橘色呆毛一跳一跳,整个人像小动物一样警惕又不安:“谁谁谁威廉哪个威廉我不认识什么威廉”
现实却是那么残忍,残忍到半点容不得藤丸立香纯属自欺欺人的胡搅蛮缠。
恩奇都把她的反问句当做设问句,抬手指向巷口的另一头,那头也十分配合的传出那个令立香头皮发麻的声音,光是听到这个声音立香都能回忆起他满嘴的甜言蜜语和自己差点被扒掉小屁孩马甲时的惊恐。
威廉半个身体隐匿在黑暗中,笑意不减的问:“哦立香不记得小甜饼了吗”
藤丸立香:真不要脸
那是路易斯烤的小甜饼和你威廉有什么关系
金发的贵族向前两步,完全从阴影中脱离出来。
他拄着考究的手杖,穿着得体,气质随和。加上平日里待人和善又喜欢助人为乐,一向深得伦敦人民的喜爱。
可惜是个莫里亚蒂。
他怎么就是个莫里亚蒂呢
立香顾不上其他了,赶紧偷偷凑近恩奇都,紧张的问他:“他什么时候在的”
恩奇都回忆了一下:“在你抓那位贵族头发那里吧。”
立香:“”
那我说得也太多了吧
恩奇都又改口:“哦不对,应该是从营养级开始。”
立香:“”
那不更多了吗
等等我都说了什么让我自己回忆一下
威廉不愧是大学里深受学生喜爱的体贴教授,在立香偷偷复盘前就十分好为人师的先帮她复述一遍。
“贵族从王手中汲取权力,断层式统治着更低一级的臣民。”这位数学教授用标准的日语慢条斯理的将每个字都吐露得非常清楚,语气抑扬顿挫却又能字字句句砸穿藤丸立香的心理防线,“没想到立香你是这样想的。”
立香觉得他下一句就想评论一句斯巴拉西。
那也太可怕了。
她一边无意识的挠头,一边干巴巴地应付道:“是啊我也没想到我是这么想的哈哈哈。”
傻里傻气的三个哈哈哈简直又苦又酸又坚强。
恩奇都其实不是很明白立香为什么会这么逃避和威廉正面接触,明明上一秒还在生龙活虎的拳打猎人协会脚踢吸血鬼到了威廉詹姆士莫里亚蒂面前就怂得瘪了气。
人类不应该比吸血鬼更脆弱吗
在同一条世界线中,她怎么做到将一些“异常”与“非异常完全切割开的”
恩奇都认为这很神奇。
立香觉得一点也不神奇,她现在很后悔,就是后悔。
恩奇都可能不懂,莫里亚蒂这种童年阴影着实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治好的。
同样,没有经历过上个世界线所有剧情的他也不懂现在立香这种相当胃疼的感觉。
就和当初和费奥多尔跨频互动却巧妙达成了并不算共识的共识一模一样。
我,藤丸立香,骂的是吸血鬼。
是真的,生理意义上的吸血鬼,张开嘴有两颗尖牙,又凶又疯的那种吸血鬼。
真的不是你莫里亚蒂致力于干翻的人民的吸血鬼啊
威廉:你继续表演。
藤丸立香自知现在打补丁为时已晚,但还是她觉得至少该说点什么来挽回自己刚才又是踩人脸又是抓人头发的暴力形象。
未成年少女被贵族深巷尾随后出手爆锤成年贵族立香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这会上社会板块还是娱乐板块。
恶劣是真的恶劣,好笑也是真的好笑。
“真是巧了在这里遇见您。”她左手捏右手手腕,不自然但强装镇定说:“我我在骂日本的贵族呢。”
瞧瞧这发言,简洁粗暴少逻辑,但观点异常鲜明。
国家不对口参与不了你大英帝国的无产阶级革命事业哈
藤丸立香认为自己在蹩脚发言中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但事态还是朝着她最不想见到的那样奔腾而去。
威廉开始和她对谈了
这个剧情她走过啊上一个和她对谈完的大哥谈大呼挚友,转头就捅她一刀啊
威廉微微俯身,关怀的问她:“你比之前表现得极端了不少,是期间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立香:“”
你说谁极端呢,照照镜子看看什么才叫真极端好吗。
她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着:“感谢您的关心,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教授牢记自己善解人意的人设,没有顺着话题去戳她那个虚假的伤疤,而是说了一句像是唠嗑结束语的话:“立香在异国他乡还是要照顾好自己啊。”
藤丸立香觉得自己再接一句“好嘞”就可以圆满退场了,话到嘴边被出现在威廉身后的人惊得憋了回去。
那是一个陌生的男人,黑色的风衣藏不住内里精壮的体型。眼神阴鸷,右边袖口露出来的手臂是金属义肢,义肢上有血液正缓缓滴落进地上,又融化进湿润的泥土里。
但义肢是不可能受伤滴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