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办公房,来到侧堂的演武场找到跟着自己来帝都的朴青和江怀远,又叫上自己最近调到自己手下,帝都人士的楚兴,算是他为数不多能用、且信得过的人了。
秋泽仅告诉他们回家换个官服,收拾几件衣服再来衙门相聚。
楚兴大呼小叫道:“大人,咱们是不是要出公差了?”
那股子兴奋劲,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大街上看到了一位赤身裸体的大姑娘似的。
秋泽皱皱眉,有些犹豫要不要带着这货了。
不等秋泽说话,楚兴手舞足蹈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吼:“特娘的,老子终于不用再训练了!老子终于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
一眨眼的功夫,楚兴大呼小叫地没了人影。
秋泽奈,自己能用的人手实在太少了,要不然绝对要把这货留下。
眼见秋泽心事重重,朴青低声问道:“什么事情让大人这般忧虑?”
秋泽并没有回答他的话:“你们也回去收拾一下吧,这次路途不近,任务不轻,要有个准备。”
告别了朴青二人,秋泽也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中。
说是家,也不过是秋泽在帝都租住的宅院,巴掌大的地儿,也就一间卧房、厨屋和茅厕,实在是小得可怜,即便如此,租金也要秋泽而今的三分之二的俸禄。
回到家,横竖不过一丈大小的院落里,余婉辞蹲在廊下鼓弄着一堆木头,妄图拼出个矮凳。
突然看见秋泽回来,余婉辞微微一愣:“夫君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看到这名女子,秋泽柔和一笑:“回来收拾一下,上面要我出趟公差。”
他本是古州人士,还是父母的孤儿,机缘巧合在浔叶秋的帮助下进到武院进修,才有了如今的官职。
起初武院毕业,本应该在古州军队中分配到一份小小的从八品小官。
正巧的是,曾经帮助过他的浔叶秋在院试考核中取得优异成绩,得到当今圣上亲自召见嘉奖。
鲤鱼跃龙门,从古州不入流的小小员外家的公子哥成为新建衙门——监法司的司命;正五品的大员。
新建衙门,自然少不了填充人手,身为同乡,且同样是武院毕业,浔叶秋一纸调令,仅仅半个月,秋泽就从从八品一跃成为了正七品的掌台大人。
接触了解得知秋泽二十出头的年纪还没个婆娘,浔叶秋红线一牵,本作为侍女被陛下奖赏给浔叶秋的余婉辞,也成了秋泽的妻子。
半个月前二人在浔叶秋的见证下,仅仅用一绢红色的手帕作为盖头,完成了拜堂成亲,正式结为夫妻。
闻听要出远门,余婉辞赶忙丢下手里的木头,过来接过秋泽手中的汜水刀:“什么时候出发?”
“下午吧。”
夫妻二人进了门,秋泽看着那堆木头,笑道:“你还是把这些木头拿去当柴火吧。”
“妾身也是闲着,若是真能拼出一个矮凳,也省得花那冤枉钱。”
伴着秋泽进屋,将长刀挂在墙上,余婉辞继续道:“你刚刚当了官,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咱家也不富裕,能省点就省点,虽说咱俩租房子的钱是浔大人送的,也不能真不还人家,毕竟是你的上司,可别给人家落了个不好的影响才是。”
“等我发了俸禄,日子不就好起来了。”
“也不见得,到时候你那上司、浔大人,周边的同僚,不得请客吃饭拉近一下感情,你那两个俸禄,差得远呢。”
余婉辞白了秋泽一眼:“官场不比战场,弯弯绕多得很呢。”
秋泽看着余婉辞在这个摆个床就站不下人的小屋里忙碌的背影,悠悠一叹。
余婉辞本是盐税司司命的女儿,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对这官场上的事情更是门清;若不是他父亲因为贪污抄没家产、她也被贬为官奴,秋泽再努力十年都不一定娶得起这样的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