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吴清野难得起了个大早,伸了伸懒腰,走到床边那雕着云纹棂花的中式花窗,外面种着一棵白玉兰树,已有两层楼高,盛开的白玉兰往窗棂蔓延。
旁边镂空的白玉琉璃盏,散发出令人闻之少忧的檀香。沁得家具墙壁里都是这个味。正是有“润物细声”此意。
吴清野双手搭在窗框上,眼睛看向窗外,享受这片刻惬意。
“下来。”楼下传来张淮书不大不小的声音。
吴清野低头看去,穿了一身绣着兰花的白色唐装张淮书,也正抬头看着他。两人对视上。
一个单手翻翻出窗户,站上砖瓦堆砌的一楼屋檐上,蹿房越脊,再一个跃身往下跳去,用手拽住旁边的的白玉兰树一条树枝,借着缓冲稳稳落在地面上。
撒开手,那树枝回弹复原,花瓣四落,像是下了一场白雨。稀里哗啦洒在两人身上。
“去哪?”吴清野漫不经心道。
“你去了便知。”张淮书用手掸拍掉,落身上的花瓣,默许了他这另辟蹊径的下楼方式。
许家大院。
高大的砖瓦院墙,峻宇雕墙。墙檐下砌筑斗拱,王府的大门口挂着一只漆红的灯笼,大门旁蹲坐着的两头石狮子更显金碧辉煌。
吴清野走下车:“就是这啊。”这是吴清野第二次被别人家气派住。
张淮书边说边拿出通行证:“跟我来。”
张淮书将通行证,递给门口站岗的保安,保安接手一看,便放行了两人。
“怎么没人来接咱们啊?”吴清野东张西望没看到一个人。
张淮书像是很熟悉这里的路:“跟着我走就是了。”
绕过一四角凉亭,再穿过一亭廊。就来到了一建筑金碧堂皇的厅堂。
如果说,张家园林建筑风格是青砖黛瓦,廊腰缦回,檀香四溢,清晨雾气弥漫,仿佛置身于尘世之外的仙境。处处透露着恬淡雅致。颇有“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之意。
那这许家大院就是处处透露着有钱,有钱,有钱。
一进厅堂,看见人来了,正四仰八叉坐在椅子上的一姑娘,便起身相迎:怎么才来,我都等老半天了。”
这姑娘生得甜美可亲,眉清目秀,气度非凡,见之忘俗。眉眼之间却透露出英气,行为举止大方,不羁。反倒颇有一种侠客风范。
张淮书:“抱歉,路上堵车。”
那姑娘也爽快:“不打紧,我让你们来也是有事相求。”
这姑娘便是现在许家家主,许观山的孙女,许绾年。张淮书爷爷张道安在世时,和许家主是世交。俩人关系甚密。
且又因张家现家主前几年去世,因此家主这一担子,便落到了还未及弱冠之年的张淮书身上。平时大大小小的宴会,都得由家主亲赴到场。但好在张淮书性情稳重,有超越同龄人的成熟。也懂得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因此给各大家族留下了好印象,纷纷夸赞其年少有为。
“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情况特殊了点,这次有人上门来求助,我也看过,这女子身上有一灵体,是一男子,乃累生累世业力因果所致。这种情况大多数人身上都有,被冤亲债主所牵制,纠缠,事业不顺,运气不好或其他情况。也不稀奇。但我随手再探,却发现那灵体与那女子羁绊很深,似有未了却心愿。我就想溯源其前世,看个究竟,因其前世牵涉的人物不少,但又不放心他人参与共情,所以就请你们来了。”
张淮书应允:“会尽力相助。”
吴清野有过共情经历,也爽快应下:“来吧!就现在开始。”
许绾年勾了勾嘴角,拿出两支香点上:“这次共情时间会比平时长一些,我先请一位前辈给看台,若两炷香烧完我们还未醒来,就请他帮忙。”随即把香插进香炉,
只见一缕烟从供台上飘出,落在地上化作一眼尾细长,穿着棕色粗布麻衣,手捻串珠的男子。
许家保家仙——柳仙真。
灵力和胡九华相当。
那仙家淡淡开口:“我已知晓,你们去便是。”
便坐到供台旁椅子上,端起桌上放的一盏碧螺春,细细品尝起来。
见状,三人便在正厅北边,屏风后的蒲团上坐下。
许绾年叮嘱道:“共情到谁身上是随机的,可得当心,懂得随机应变。”
虽然许绾年没有看着他,但吴清野明白是讲给他一人听的。便点点头。
许绾年见状便开始溯源。
吴清野只感到天旋地转,视野开始逐渐模糊。渐渐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