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了许观山,张道安便驾车前往东庄。
下了马车,就到了那县令的府邸门口。张道安四下扫视了一番。就从这外观看着没什么问题。
张道安给马夫打了招呼,便只身前去。推开有些破败的大门,和平常府邸并二样。只是没人,里面静悄悄的,没了生色。
在大堂、客厅、大大小小房间,就是后庭院,任何一个能去的地方都没放过,但都未发现有异常。
还剩庭院最后一口井没看,张道安不抱有期待往里一瞥。这一看还真有了发现。
一个衣衫褴褛,头发乱蓬蓬的人,抱腿蜷缩在枯井里,也不说话,就静静的坐着,眼神木讷,眼睛一眨不眨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还是能模糊地看出衣服布料、花纹,不是平民百姓能穿的起的。应该是这家之前的管家。
“老先生,能听得到我说话不?”
“……”
张道安又冲井底叫了几声,那人就像是没听到一般,抱着双腿,坐着一言不发。
“鬼来了。”张道安随口一说。
那人立马就惊声尖叫起来,张牙舞爪,表情爬满了恐惧,拼命往井上爬,还口齿不清地说着什么,但井内壁太滑,没爬几下就掉下去。
本也就心之举,随口一说,哪想这人反应这么大:“骗你的,这里压根没有鬼,我先拉你上来行吗?”
那人却像没听到一样,依旧拼了命往上爬,指甲在井内壁上留下道道划痕,指甲盖也外翻,双指血肉模糊。看着就肉疼。
见此人不听劝,张道安也不废话了,一个翻身跳下井,抓住那人肩膀:“你先别激动。”那人转过身,看着张道安,连连往后靠,惊恐地看着他,嘴里依旧惨叫不止。
张道安看着此人眼睛,眼睛浑浊,少了聚焦,原是失了智。
便拿出一针,顾不上那人极力反抗,大力按住那人胡乱挣扎的双臂,就将那针往脖子上扎下去,随着针的刺入,那人也停止了尖叫,眼睛也慢慢回了神,澄明起来。
“行了。”
那人刚回过神,有些懵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嘴唇嗫嚅着,想说话,但半天发不出一声。
“你是被吓丢了智,魂魄不稳,这会儿才刚好,一时半会也说不了话。先出去再说。我先上去,再拉你上来。”
那人配合地点了点头。
张道安拽住绳子,三两下翻出井,又将绳子丢回“抓稳了。”
那人出来后,许是井里太闷,大口呼吸起来,贪婪地享受着空气。
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张道安说了声“谢谢”。
张道安问道:“你是怎么下去的还记得吗?”
“不......不记得了。”那人脸颊凹陷,说话有气力,面色发白。想是困在井底,好几天没进食了。张道安从行囊里掏出几块糕点递给这人,这人道谢,接过后狼吞虎咽地啃咬起来,也顾不得形象。
张道安也不急着问,就等着他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