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景很烦一个大老爷们儿婆婆妈妈的,顺手将鸡汤浇了白穆一身,“这都多久以前的事儿了,你怎么还过不去,男子汉大丈夫的,没味儿就没味儿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没事干就找十三打架去,别在我这儿碍眼!”
加了水的汤还没煨热,白穆就抢了勺喝了好多口,然后竖起大拇指,“这下差不多了。”然后又自顾自盛了碗粥,就着咸菜吃起来,“祖宗,我要问你个事儿。”
闻人景盖上锅盖,“你要问就问。”
白穆吞了口粥,“在城防线上,女人虽然少见,但只要有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倾城倾国,之前老将军还误会你和冥香姑娘,绑着你揍了一顿,还是你把人送到京城执行任务才解开的。”
白穆说完放下粥碗,“你对好看又有才的不感兴趣,那你是对哪种女人感兴趣?”
闻人景倒吸一口凉气,有些不耐烦,“怎么,你还要替我爹操心我的婚事?”
“那倒不是。”白穆扭捏了一会儿,“你觉得,沈临熙怎么样,他好看吗?”
闻人景直勾勾盯着白穆,“你眼瞎吗?他好不好看你看不出来?”
白穆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就是……,就是……,你以前没心没肺的,把老将军都气吐血多少回了,反正是从没有见过你对谁上过心,先不说这喂药熬汤的,祖宗,你可是连竹哨都给他了,这么没心没肺的,我不得不替你多想点儿。”
闻人景听得耳朵直起茧子,“你到底想问什么,别这么拐弯抹角的,我受不了。”
“你……”白穆重重呼了口气,“你是不是喜欢他?”
“咳咳咳!”闻人景吸了口气儿都被呛着了,“你说谁?”
白穆抓住他的肩膀,“你别装傻,除了沈临熙我还能说谁?”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闻人景斥责白穆,“我家就出了我这一个,以后肯定是要娶妻生子,传宗接代的,不然那老家伙分分钟吃了我。”
白穆忍不住翻白眼儿,“亏你还知道,我希望你不是嘴上说说,最好真的娶妻生子,就算你真这么想,那万一沈临熙瞧上你了怎么办,京城是条狗都知道他是断袖,他生的好看,使点儿狐媚手段你就能栽他手里,到时候我没法跟老将军交代!”
闻人景照着白穆脑袋拍下去,“你这脑子里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就是一介武夫,人能瞧得上我?人是断袖,不是饥不择食,你看他像是见个男人就往上扑的吗?”
“祖宗!”白穆愁得发慌,“你以后是要继老将军的位子,承闻人军的担,枭南天高皇帝远,说是土皇帝都不为过,稍微红个眼儿的人,谁不想往上巴结!”
闻人景被这话激得发了火,一巴掌甩到白穆脸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话传到上边儿去,裤腰上别一圈脑袋都不够掉得,闻人军是大梁的军,是天下人的军,不是我闻人家的,你若再说这种话,我就把你的名字从闻人军名录上剔出去,听见没有!”
白穆低着头,也知道自己说了话,“听见了。”
闻人景也发了愁,生怕白穆听不进心里,拽着人到院子,摸上刀,“今日我陪你练武,刚才的话我非得打得刻到你心里去,来!”
白穆在嘴里边舔了一圈,吐了一口血在地上,拔了刀冲着闻人景,做好准备冲上前去。
两人打在一处,闻人景处上风,刀鞘还在刀上,只是过几招就狠狠地打在白穆身上。
十三本在院外侯着沈临熙,看二人切磋,好奇的在旁观看,可看过来看过去,白穆连闻人景的身都近不了,一直都在下风挨打,挨到后边儿腿都瘸了,最后只能在心里佩服白穆的决心,别的不说,就单这个‘耗’字,一般人就学不来。
直到太阳落差不多了,闻人景才收了手,洗了满头的大汗,钻进小厨房做晚饭了。
饭是十三,白穆,和闻人景三人一块儿吃的,十三知道自己就是个下属,给什么吃什么,反正饿不着就行,白穆吃完抹了抹嘴,给出中肯的意见,“倒也不用一点儿盐都不放!”
闻人景全当没听见,又拖着白穆进了厨房,十三还以为他又要挨打了。
闻人景把菜回了锅,加了点儿盐,然后让白穆尝个咸淡,口味儿试出来就把人打发走了。
自个儿端着一菜一汤一饭,去找沈临熙。
沈临熙被叫起来,听声音还是很虚弱,看见汤之后,先是皱了皱眉,然后拿了勺子舀了半勺尝了口,觉得不,咸淡正好,就放心地吃起来。
“我想到办法了。”沈临熙用筷子敲了敲碗,“来接人的不一定是大理寺的人,但得顶着大理寺的名头,这样人走了,大理寺可以继续慢慢查,刑部也不用担责任。”
闻人景很是佩服,都病成这样了,脑袋还转得动,“什么办法?!”
沈临熙吃饭都更有味道了,“证据!证据伪造好了,屠三就能打入敌人内部,以后若出大事,里应外合定有奇效。”
闻人景心里被白穆搅烦了,连配合都寡淡了许多,“嗯,你现在得谨遵医嘱,好好吃饭,这些事少说也得等你把自个儿养得能下床再说吧!”
沈临熙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
闻人景张了张嘴,把话咽回肚子,上前强行收了饭盘走了。
沈临熙筷子还在手里,倍感委屈,“我……还没……没吃完呢!”
不多会儿泛起困了,沈临熙就猜到的汤里肯定放了安神药物,可汤已经入了肚子,想吐是不可能了,只能花力气找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闻人景在外逛了一圈,回来后担忧再有刺客揭了房顶再来,干脆搬了两把椅子拼一块儿,凑活凑活也睡了。
第二日是沈临熙将人踢了一脚踢醒的,小屋本身就狭小,闻人景往这儿一睡,想下个床都困难。
其次就是,闻人景睡觉不老实,一晚上就那么几个时辰,不是随便翻腾就是在磨牙。
沈临熙觉得自己脾气已经足够好了,换别人肯定早就把人扫出去了。
“怎么了?”闻人景迷糊着睁开眼,“你醒了?”
说完就翻了个身,胳膊都搭在沈临熙腿上了。
沈临熙强忍着怒火,又踢了几脚,结果闻人景跟死猪一样,踢也踢不动了。
奈只能在床上站起,从他身上跨过去,才顺利下了床。
闻人景再醒来的时候没看见人,还以为被掳走了,赶忙出门,看见案牍库的门开着。
透过门可以看到,屋子里的地板上已经躺满了纸团,沈临熙正趴在桌上,写着什么东西。
进门的时候,沈临熙正好写完,十三在旁边等着,第一时间拿过纸就奔出去了。
“什么东西?”闻人景指着十三。
沈临熙松了口气,将火盆拿到中央,开始捡纸团,“伪证,内容写好了,让屠三抄一份,盖上刑部归档的章子,再做做旧,就能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