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熙微微了做了躲闪,“速度不能再快了,马儿和士兵稍微过度消耗了体力,就会抱怨连天不说,物资也会因此变化遭累,你去多注意一下钱粮,以防万一。”
闻人景嗯嗯两声,啄了沈临熙一口,“遵命,沈大人。”
然后不情不愿的下了车,听话的去检查物资车辆。
果真如沈临熙所说,就算这速度只调快了一些,但这些物资可是比人敏感很多,有几处用来固定的麻绳已经被磨损了些许,若是放着不管,恐有一天全都散出开,若命再背点,真遇上亡命徒不怕死的劫官道,后果不可设想。
看来这押运物资的活,得小心小心再小心,还是要多想再多想的。
一路上慢慢调整之后,军队按时于太阳落山之前到达驿站。
闻人景第一时间便安排人换了被摸索掉的麻绳,才去关注驿站。
这个驿站更大一些,里面的老板和小二也多了不少,比上个驿站亲切了不少,端茶倒水这种小事,处处想的周到。
院子够大,桌子就摆在院子里,军士们忙完手头的活就坐下吃饭,吃的一个比一个香,一大群人都说这儿的厨子不,做的饭比昨天吃的好太多。
闻人景本想继续钻马车,没想到沈临熙竟亲自点物资去了,想来也是担心加速影响物资车。
见没什么机会与沈临熙独处,闻人景便作罢,与王阖一起活在军士队里同吃喝。
这儿的老板娘还准备了六博戏,双陆,簸钱,骰盅,等娱乐的小物件。
劳累一天,这些小物件也是难得,王阖特许今日能够玩乐一会儿。
几百人瞬间就开了七八个摊子,都被围的紧紧实实看热闹。
王阖便挑了闻人景玩六博,正总兵与副总兵都开了盘,那人乌泱泱的都靠过来,想看是谁赢。
这六博戏的玩法也简单,棋子的摆放有一定的规律,开局前,双方将自己的六枚棋子各取三枚在棋盘己方的两个角内平放,走棋时棋子在到达的点上横放,在棋子最后到达中心内时竖放,对局时两人用单手或双手通过划拳猜数的形式来确定先后手和行棋步数,双方都按照各自赢的点数走,谁先完成谁就是胜利方。
这种玩法简单,闻人景在枭南时,军内的娱乐非也就是这几样,六博也算是其中之一。
闻人景与王阖玩的激烈,带着人群喊得此起彼伏,吵的随军的两个录事头疼,从相对的两个房间出来,远远互相看了几眼,就都看向院里王阖和闻人景的场子了。
没一会儿,像是分出了胜负,起哄到大了极点。
闻人景丧气里有些不服的拍了拍桌子,“得,差点就赢了。”说完又恭维王阖,“还是王总兵高明,在下佩服。”
王阖少有的笑了几声,满意至极,随口交代了两句就说去休息了。
闻人景见状,也赶紧退了场,叫大家继续玩儿。
退场之后,专门问了竹林,沈临熙的房间是不是在隔壁。
竹林却摇摇头,【今日沈大人先挑的房,是那个单独的小屋,我只好从通屋里挑了单间。】
闻人景心里不太开心,可是没办法,一座通屋里至少睡一二百人,他不好再翻窗翻墙的走了。
见将士们玩的还开心,就抽了这个空子,打着有要事商议的名头,与沈临熙钻进了单独的小屋。
闻人景心中不快,啃的比以往更狠,“沈临熙,你故意的是不是?”
沈临熙嫌弃的推开他,“你知道还要追来?不是商议要事吗?”
闻人景报复搬将人拽进怀里,到处瞎啄。“你说我追来做什么,这不算商议要事吗?”
今日没有天时,没有地利,没有人和。
闻人景不敢待久,黏腻了一小会儿便从独屋出来,叫人吹响了睡觉的号子。
人群很快散去,闻人景也回了通屋的单间。
离抿圪斗还要经过三处驿站,这三天里,闻人景白日里安排处理军务,到驿站瞅着空就钻沈临熙的马车,晚上若是有机会,也定要翻窗的,论是军务还是爬床,都熟练了不少。
到抿圪斗后,王阖是左不放心右不放心,拽着闻人景嘱咐来嘱咐去。
直到夜半之时,王阖才放了闻人景回房,见沈临熙屋中灯都灭了,就没想着打扰。
谁料王阖前脚刚屋子,后脚沈临熙的屋子就开了缝儿。
闻人景见四下人,闪身进了屋。
月光稍微照进屋里一些,只能勉强见个人影。
闻人景摸索着放下刀,又摸索到床边儿抱住人,“今日怎么还主动给我开了个门缝儿。”
沈临熙小声说着,“明日你与王阖就要分路而行,王阖威望十足,他在时自然没人敢搞鬼,可若是他不在,你这个新上任的副总兵威望不足,小鬼也要露面了,你做好准备没有?”
闻人景叹口气,“你倒是跟王阖说的一模一样,他要我在之后多防备苟禹,说若有异动,多半跟他脱不开关系。”
沈临熙不否认,赞同道,“王阖说的不,那你准备如何?”
闻人景想了想,“我准备明日跟多尔蒙亲近亲近,好好聊一聊,故意放个破绽出来。”
这样,也算是一石二鸟,若苟禹趁此机会要钻空子,只能说明不够聪明,若他没有钻这个空子,就说明多尔蒙也有问题。
沈临熙皱起眉头来,“这样也不是不行,只是太过于粗浅了,你以为苟禹和多尔蒙如何做的上军中中层职位的?你这小心思很有可能被识破。”
闻人景反问道,“那该如何?”
“想要奇效,定是反其道而行最为有用。”沈临熙娓娓道来,“不如明日与苟禹亲近,他本是急性子,所要搞鬼,也定是今晚就吩咐搞了,你明日拖着他,若有异常,便就是他所为;多尔蒙为人谨慎,想搞鬼也定是十拿九稳才发作,不可能在明日做动作,况且,他若有心,定要先观望苟禹的。”
闻人景很是佩服,说道,“临熙,你这脑子转的确实是快,还有呢?你应该还有其他事吧!”
“嗯?”沈临熙蹙眉,“你为何如此问?”
闻人景说,“我本为质,却被外派,这本身就够荒唐了,本就没再多奢求别的,更别说叫你做了随军录事,说是没人安排,鬼才信呢!?”
沈临熙也半是虚假的夸道,“你总是该聪明时犯蠢,该犯蠢时聪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