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雪下得不停，近日出才堪堪停住。地面的雪厚厚的，带着新下的雪白。
黑色的锦靴上带着些许雪花，吱呀吱呀地踩过雪地。灰色的大氅将少年修长的身形衬得比往日多了些许宽厚，白色的毛边映衬着少年的侧脸，好似比雪还要冷上几分。
“二哥哥！”
琥珀色的眼瞳触及到飞奔过来的身影，柔和的笑好似融化了霜雪，旭日一般的让人想要亲近。
“颜颜。”
接住长高了些的女孩，姚沐舟直起身子抱着絮絮叨叨的小丫。
“……特意给你留的，三哥哥馋了许久呢！”
杏儿撩起帘子仔细收好沾了雪的衣物，内室里的声音断断续续，少年微哑的声音不大，却句句回应。
“快尝尝！”
淡淡的花香带着酒气在不大的房间里充斥着，微黄的酒在白玉的杯子里微晃，映出的身影都晃晃悠悠让人看不真切。
“果然好酒。”
姚沐舟看了眼撑着下巴的女孩笑吟吟地点头，口中的甜让他不甚习惯，但这并不影响他哄着满眼期待的小姑娘。
杏儿捧着小厮递来的盒子悄声走到一旁，小丫眨巴了眼睛，疑惑地看向姚沐舟。
“这是给你带的礼物，快打开瞧瞧。”
小丫打开盖子看着里面精巧的手炉，黑黝黝的眼眸骤地柔和。
“入冬以来你总是手脚发凉，这手炉是卞城的物件，听说是当地人常用的。”
“谢谢哥哥。”
小丫摩擦着微凉的手炉，黄铜的手炉不大，将将有茶碗那样。上面雕刻着镂空的花纹，不时点缀着各色的水晶。
毛绒绒的套子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摸上去很是柔软。小丫猜想可能是白兔，处理的没有一丝异味。
“我很喜欢。”
低着头的小姑娘柔和着眉眼，微红的手指爱惜地抚摸着手炉。姚沐舟知道，那是冻疮反复的结果。
他总是刻意逃避她去年这个时候的模样，不去想，就好像它不存在一般。
可是小姑娘到冬日就开始泛红的手却告诉他，有些伤不去看，不代表它不存在。
成盒成盒的玉肌膏送进小姑娘的房间，像是要扼杀那红疮一样，好似这样一切都和原来一样。
可是性格大变的小姑娘让他明白，他们做的一切都只是弥补。她不可能和从前一般，她成长的太快，让他感觉格外的陌生。
有时候他看着安静的她，会产生一丝怀疑，她真的是她吗？不过这些念头就像是飘过的尘埃，没有惊起一丝浪花。
“喜欢就好。”
心中的念头百转千回，最终姚沐舟还是挂着微笑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
……
杏儿撩开床幔一愣，看着睁着眼睛的小丫不免有些疑惑。
“小姐今日醒的早。”
小丫睫毛微颤，唇角是尽力往下压的喜悦。
生辰，她从昨天晚上就没怎么睡着。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过生辰，一晚上脑子里想了许多。
是香喷喷的寿面，还是其他什么。小丫还想到了姚沐青说的礼物，眼前还闪过小孩身上的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