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看出她的迟疑,抿嘴笑道:“我知道你同情他的遭遇,你只是以自己的想法去揣度他人的心思,其实他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同情,甚至不需要表面上的关怀。你以为你能改变什么,到最后也只是力而已。你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们也不可能成为一个世界的人,我劝你趁早从脱离出他的事,他不是你我能够主宰的,而你们只有做兄妹才是最安全的。”
别枝最讨厌别人说出的东西自己法反驳,原来学会理智后,所有的情绪都要吞进肚子里。失去某人的感觉不会因为别人的话而横向加重,相反,只有这人在心中有了一定位置后,论是任何关于他的事,痛苦只会纵向加深。
室外明明是晴天朗照,可她心里却阴沉沉的。
她好像意识到一些事,柏谦在她心里,好像从来都不是哥哥的角色。
虽然她知道嘴里也曾喊过柏谦三哥,但兄长的感觉只限于柏轩和柏里。柏轩和柏里从小同她一块长大,兄长之情她是知道的,可柏谦虽为俞家三郎,但不同血脉,不曾相处,性格也和柏轩柏里大相径庭,和他在一起别枝好像把当他成一个独立的人。
一个不属于俞家的人。
这种感觉是罪恶的,却又新奇的。
“哟,我说是谁身子如此袅娜,原来是教坊司的苏小小。”还未见人影,便从身后传来人声。
苏小小同俞别枝转身,迎面而来的是五公主张晴。
张晴与别枝同岁,长得娟秀清丽,皇族的华裙完美的贴合着她的曲线,她入了着琼林苑,映得那些花儿都自愧不如,她容色晶莹,如新月生晕,任何人看了都会倾拜在她的石榴裙下。永乐公主虽是面容一等一的好看,可脾气在宫里是出了名的坏。
两人见过公主,永乐公主却不怎的待见别枝,睥睨着眼看她,却扇着扇子和小:“本公主有几句话,想同你单独说。”
别枝知道公主这句话是说给她听的,反正她现在和苏小小也聊不下去了,虽然吧,她也不怎么喜欢这个五公主,但还是在心里疯狂点头感谢公主的解救之恩。
“那殿下和小小谈论,臣女先进宫找阿父阿母了。”别枝点头行礼,说完就径直离开了。
见别枝离去的背影,永乐公主突然拿扇子打在苏小小的肩头上,发嗔的语气带着怒火:“你怎么回事?嫁谁不好,非要嫁给那个恶子!”
苏小小笑她模样单纯:“别人这么说就罢了,你怎么也‘恶子’、‘恶子’的称呼,那可是你哥哥。”
“我呸,他才不是我哥哥,我贵魏宁皇宫公主,他只不过一介武夫,我们都不是一个阶级的人,怎可胡乱给我扣帽子。”
“晴儿,你十岁有六,如今翻了新春,就满十七了,怎还是这副口出拦的模样。虽然你们不在一个族谱上,但血浓于水,他毕竟和你同父同母,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手足,任何人都可以讨厌他,但你一定不能孤立他。我知道宫内流言四起,你会受到影响,但你要相信除了陛下,他或许是你在皇宫里活下去的筹码。”苏小小眼里带有一丝宠溺,五公主虽然生性暴烈,但她却是整个水深火热皇宫中,最没有心眼的人。
“苏姐姐,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看这些年我没他,不照样在宫里活得好好的?”永乐公主一副骄傲的皮囊,就连说话声调也习惯性的往上抬。
“既然我选择嫁给宁远将军,那有些事,我觉得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苏小小同她走过水桥,在一处凉亭坐下,永乐公主的婢女不知从哪儿端来一些果子点心来。永乐公主将信将疑地坐下,手里却拿起绿豆糕点送进嘴里。
“郑贵妃逝去后,有人建议将刚出生的你送走,可当时陛下才送走了不满四岁的柏谦,若是统统将郑氏的孩子送走,肯定会引起代国公的不满,毕竟女儿刚撒手人寰,后脚就要把她的两个孩子送走,始终会招人诟病的。所以陛下还是将你留在了宫中,本来郭皇后想将你纳入她的房门下,不知怎么最后还是让你留在了郑氏门下,我想或许是代国公的要求,又或许是陛下当年有愧于贵妃,总之你一个人在贵妃的宫里长大,除了几个贴身宫女,就是几个嬷嬷,才导致你如今人管束自由奔放的性格。
“陛下不管你,还有一部分因素是他心里忌惮着柏谦,害怕你与他兄妹手足,会一具相连。这些年来,宫外人不知,但深宫中的人都知道,五公主你是柏谦的亲妹妹,而柏谦在边疆驻守征战,平平传来捷报,几乎所有人都是看在你是宁远将军的妹妹,所以才对你有几分恭敬。这样说你或许不懂,那我换种说法,六皇子有郭后护着,四皇子有纪美人护着,后宫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势力,而你能在宫中立足不被欺辱,正是因为你哥哥在站边争取的那些名声。
“你若真是一个依靠的人,陛下早就将你打发到代国公府里去,甚至你现在名势的都不知道在哪里活着。你现在肆忌惮的资本,正是因为柏谦在为你负重前行,我知道你看不起他,不知道他为何能够威震一方,但你要明白,就连陛下都要忌惮他三分,所以外人才尊敬喊你一声永乐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