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黎伍问起月柏怎么来的这里。
月柏还没开口,68再次抢答道:“俺叫黎老六,他是我的弟弟黎老七,那个是俺的弟弟黎老八。
俺们是种田人,祖祖辈辈在黎寨里种田为生,家里田也不多,但也够俺们家几口人自己吃了,有时候还能余着点出去卖点钱。
前几天家里刚收了一点粮食,俺爹娘让俺们出来看看别人家大概卖多少钱,俺们再定价。
俺们走着走着就被人打晕了,再醒来就在这儿了。”
68一脸诚恳的说着,留下月柏和月意两人,明明脑子都宕机了,还要装作一脸若其事的样子,拼命去理解他的话。
月柏想着不愧是和依雅混的人,怎么两个人说起谎话来眼都不用眨一下。
想归想,在这种没有办法知道对方底细的时候,或许谎言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法。
所以月柏和月意并未多说什么,任由68与他们聊着套着话。
不知不觉外面天色已晚,那年轻男人端着一大堆饭上来分给了众人。
见其他被关的人都在大口吃着,68便也吃了起来。
月柏却不太敢动筷子,在那些俗套的剧情中,往往这种饭都是被吓得蒙汗药,让大家晚上动弹不得,好让恶人率先发难。
于是他便一直忍着饥饿,直到饭菜被撤走,也未动过一筷子。
很快夜幕便降临了,大家也各自都窝在自己的位置上睡着。
月柏左等右等,也没有见到任何异常。一阵阵困意袭来,让他想闭上眼睛。
可同时饥饿感又在阻碍着他,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让他十分难受。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到半夜,一阵尿意袭来,将仅有的困意驱散了一大半。
没办法,月柏挣扎爬起身,向另一个房间走去。
很奇怪,明明那个年轻男人说这里是卫生间为什么没有马桶什么的呢?
难道自己还在做梦吗?
月柏感觉自己的脑子沉沉的,没有思考的力气,余光却看见身边的镜子竟开始出现变化。
这变化吓得月柏迅速转过头看着镜子,镜子中似乎有一缕缕红烟朝着镜子下方汇聚着。
月柏想起自己顺腿走入难道的是隔壁的占卜室。
那此刻镜子里出现的该是自己今晚究竟是死是活了。
可那未成形的字鲜红鲜红,让月柏心底的惧怕更甚了。他想跑,却只觉腿有千斤重,只能愣在原地,始终法移动分毫。
那字很快便凝成了一团,月柏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去看上面写了什么。
那镜子上的字既不是生也不是死,而是一个三字,月柏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至少比一个赤裸裸的死字要好。
他等了一会,那字没有出现别的变化,月柏便抬起僵硬的腿往外走。
待他回到房间却发现月意与68都已经醒了,月意见他走的踉跄,忙问他怎么了。
月柏将事情与两人说了,他的声音将本就没有睡熟的黎伍吵醒了。
听到月柏说那镜子上出现了三,黎伍的脸色变了又变,她沉沉开口道:“三,也不是什么好预兆,三的意思是,今天会随机死三个人。”
她的话让本放稍稍下心的月柏更加慌张了,在这未知的地方,面对着黑暗之中未知威胁,让他如鲠在喉。
这下月柏彻底睡不着了,让他不理解的是,68和黎伍几人似乎都对这种事情毫不在意,他们有种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洒脱,倒头便又睡了。
诚然,月柏也知道事情如同依雅说过的那样,世界上没有鬼,这些非是有人在装神弄鬼,想要达到什么目的而已。
可知道归知道,心中的恐惧并没有因此消失分毫,面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降临的死亡,月柏坐立不安。
夜越来越深,周围也越来越黑,月柏的脑子止不住的胡思乱想起来。
他的脑中不停钻出之前看过的怪奇传说,那些怪物仿佛将撕碎黑暗从中钻出,将他吞噬。
月柏甚至开始想着,要是……要是那几个精神失常的人死了就好了,这样自己和月意就都会没事了。
这个想法让月柏自己都吃了一惊,当初听到组织中那些游戏搞的人自相残杀时他还鄙夷的想过,一定是这些人心里太过阴暗,如果是自己定然不会这样。
可现实告诉他,每个人心里都有阴暗面,而这些阴暗面总是这么轻易袒露出来,让人拖入万丈深渊。
他想摇摇头,甩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却听见一声脆响,那响声十分小,小到月柏还以为是自己的觉。
他悄悄将眼睁开一条缝向外看去,目光所及之处是熟睡的68,此刻,68抱着手臂坐在墙边,呼吸均匀,甚至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68的在前方是那两个看起来精神状态很不稳定的人,他们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睡的真香。
一切看起来都是祥和而平静的,与这诡异的环境看起来格格不入。
或许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吧。
正想着,一双脚落入了月柏的视线中,那双脚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那躺着睡觉的男人身边。
这突然出现的人将月柏吓了一跳,他还没来得及将目光偷瞄到那人的脸上,便看到一道白光闪过,那躺着男人的头身便分离了。
那头骨碌碌的滚动着,粘稠的鲜血粘着灰尘将那头颅染的辨不出模样。
月柏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不敢动弹分毫,再回神去看时那双脚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不知道那人手里的武器是什么,此刻手寸铁的月柏不敢轻易挪动。只能小心翼翼的呼吸着,观察着。
却见身前的68突然睁眼开始往外跑,月柏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睁开眼环顾四周。
除了他和月意,地上只有三个被砍了脑袋的人,他连忙站起来,往68离开的方向看。
68已经跨过断裂的台阶上到了三楼。此刻他正趴在三楼的栏杆上往下看。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二楼再往前那几个过不去的房间中有人闪过。
月柏有心帮忙,可他既跨不到对面的房间,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门道,更不知道自己应该干嘛。
而此刻同样被他推醒的月意也是一脸懵,两个人虽在局中却仍好似一个局外人。
几分钟后,68终于从楼上下来了。
面对着月柏一副可怜巴巴的眼神,68只想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