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虽有疑惑,樊仁却没细想,他将心神专注于解决眼前的巨大危险中。
猫脸怪物有伤在身,不可能一直维持现在的状态。
只要杜文翰能熬住,他们就能逃出去。
想都到这,樊仁对于猫脸怪物的异化有了一个猜测,对方或许是因为理智值跌到了50%以下,所以才会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失去理智的怪物,真是可悲啊。
不过话说回来,秦天瑞不是说过扑克组织会有专人来处理嘛?
脑中思绪万千,可樊仁手上却没有停着,永恒之枪的枪口还在连续不断地射出子弹。
猫脸怪物估计也到了极限,没再追杀杜文翰,而是一个弹跳,躲到了柱子的阴影后面,由于是视野里的死角,樊仁没再扣下扳机。
此时永恒之枪的枪口因为火力全开的缘故,嘶嘶地冒着热气。
杜文翰也趁机躲到了一个隐秘的角落里,他不熟悉地铁站点的出口分布,且猫脸怪物也一直躲在暗处,如果贸然乱动的话,恐怕会死的很惨。
“别乱动。”樊仁也找了个掩护物躲起来。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杜文翰声音急促。
“我也不知道,总之谨慎一点就对了。”
而在这个时候,地铁站远处的光线忽然一点点暗了下来,宛如黑色潮水往这边扑来。
糟糕......
樊仁眉头紧蹙,黑暗对于他们是很不好的情况,可对于疑似猫变的鸭舌帽男人却是有力之处。
猫可是有着夜视能力的。
不行,必须得在黑暗完全笼罩地铁站之前,想到办法用特殊子弹对猫脸怪物进行有效的杀伤。
握着永恒之枪发热的枪身,樊仁大口呼吸着,尽量让自己彻底冷静。
先前一次次的死亡边缘都跨了过去,这一次也一定可以的。
对了,那样或许可以。
地铁站点的灯光还在慢慢关闭,已经快到了他们这边。
“杜文翰。”
“怎么了?”
“接下里我说什么你都你都必须照做,就像警察学校里教的那样,服从命令,听从指挥,听明白了嘛?”
“......”
杜文翰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扯着嗓子回答道:
“明白,长官!”
“现在从掩护物里走出来,然后向着九点钟方向跑去,那边有一个出口。”
话刚刚说完,杜文翰没有丝毫犹豫,径直往九点钟方向跑去。
A市。
昏暗的客厅内。
在电脑桌上趴睡的蔺安然忽而惊醒,他的脸色惨白,同时开始大口喘起粗气,额角还淌着已经失去温度,变得冰冷的汗水。
他做了一个噩梦,一个极度恐怖的噩梦,可奇怪的是,当再次试图回想时,却想不起任何有关于梦境的内容细节。
唯有心脏余剩的悸动,身体的过激反应,在警告着方才噩梦的可怖骇人。
蔺安然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手撇去额角的汗水。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发出淡淡荧光的电脑屏幕,接着从手边有些发皱的烟盒里面,颤抖地抽出香烟。
随着打火机的声音响起,摇曳的火苗将客厅内的阴冷和昏暗驱散了些。
点烟。
猛地吸上一口。
袅袅烟圈于男人的周围出现,继而消散。
周而复始,像是一个循环。
蔺安然娴熟地完成一系列动作,显然,他是个老烟枪。
在电脑屏幕黯淡光中,男人的脸在烟霾里若隐若现,变得迷离。
听着电脑里面游戏主播的声音,加上香烟的麻痹。
心悸缓和了一点。
但是噩梦所带来的,那种颤栗的感觉一直无法消失,如同附骨之疽,让蔺安然百爪挠心。
总觉得是什么不好的预兆啊,他苦笑。
又是猛吸一口,蔺安然将灰白了半截的烟头,大力地按灭在陈旧的烟灰缸里。
压抑住心底久久不肯离去的恐惧不安,男人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他拿起鼠标,使用权限,手起刀落,将电脑挂着的直播间里面,不断对主播恶语相向刷屏的喷子封禁。
此刻,他仿佛掌管杀伐的沙场主将。
这是蔺安然的工作,一个直播房管兼运营。
而正在直播游戏的清秀男主播,是他在孤儿院从小长到大的朋友,名叫樊仁。
基于VR技术的高速发展,以及元宇宙概念的重新大火。
原本逐渐走向衰败的游戏和附带的直播行业从而死灰复燃,甚至有了更大的发展空间。
游戏主播成为了这新世纪最热门的工作之一。
樊仁便是其中佼佼者。
想着,蔺安然眼角瞥到了放在一角的VR游戏仓,开始有些感慨名为科学这一事物的伟大。
就是这平行集团研发出来的VR游戏仓,促使了元宇宙游戏时代的来临。
这VR游戏仓可以读取使用者的所有数据,复制使用者的身体,外貌等所有情况,完全加载进游戏中,继而让使用者可以感同身受地体验游戏。
在将弹幕上的一些明显是其他主播水军诋毁的话和独轮车彻底删除封禁后,蔺安然伸了个懒腰。
好冷!
男人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他紧了紧身上的短衫,一股没来由的冷冽寒意从脚底而至上半身泛起,漏出的胳膊浮起一阵鸡皮疙瘩。
白天还是夏日烈烈,临近晚上就这么冷了嘛?
听到窗外沙沙的淅沥水声。
蔺安然转头看向落地窗。
已至傍晚,天色像是被墨泼染了似的,黑得浓稠。
如丝的小雨落在窗上,将外面映在透明里的霓虹浮华变得些许模糊。
乌云间偶有白亮的蛇游动,只见其身不闻其声,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哦,怪不得这么冷,原来下雨了。
蔺安然挑了挑眉,除去惴惴不安,他心中又多了些莫名不和谐感。
正准备细思的时候,大门被人敲响。
没多想,他移了移电竞椅,走到门前,透过猫眼向外面望去。
是个穿着一身灰白色工作服的人。
看身形像是男人,因为其头顶的鸭舌帽低低地压着,蔺安然看不到门外人的脸,只能看到下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