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没什么！！”
吃一堑长一智，沐子纾慌乱至极，对着青苍摇头摆手。抬目见眼前的长梯盘着山峰直插云霄，不见尽头，急急转移了话题。
“青苍仙君，我们还要走多久？”
“快了，不过七千三百级台阶，只需两三个时辰，便能到。”
“什么？！！”
沐子纾的声音骤然提高了几个八度，她再顾不得什么温柔恬静，抬手拉住青苍的衣袖，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七千多级？像这样一步一步爬上去，那我还有命在吗？！！我说小仙君，你们好歹也是这第一仙门的弟子，不会飞就罢了，难道也不会御剑？”
“御剑自然是会的，只是掌门师尊设了禁制……诶？姑娘，你这是？”
青苍尚未从沐子纾一息一变的称呼中反应过来，吞吐着作答时，沐子纾已张着手臂躺在长阶上，双目一阖。
“我不走了，你们自便。”
“这……”
青苍眼尾一颤，不知所措地蹲在沐子纾旁侧。焦急地搓了搓手心，想将人拉起来，又因着男女有别，迟迟不敢碰到她，只得压着嗓子低声轻唤。
“子，子纾姑娘。”
沐子纾侧脸一撇，没有理会。
青苍：“……”
早已行至远处的殷北厢似是有所察觉，驻足转身。
紧随其后的众弟子们便纷纷停了下来，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瘫倒在地后一动也不动的沐子纾。
唯有离尘仙尊，不曾有片刻停留，依旧旁若人地拾阶而上。
几息后，飘飞的霜雪长袍便消失在了长阶转角处，再寻不见。
随在殷北厢身侧的牧安见状，上前一步后，弯腰冲殷北厢行礼。
“掌门师尊，我去看看。”
殷北厢点头应允，牧安随即转身，快步靠近，抬手将青苍拉至身后，垂眸低望着沐子纾。
“修者，修身锻体，小姑娘，你好歹也是仙体，连这点苦都不能吃吗？”
沐子纾：“……”
仙体又如何，她这具仙体连普通的肉体凡胎都不如！七千多级爬上去，那还不如直接要了她的命！！
沐子纾心绪不佳，咬着下唇沉默不语，轻撑起的余光瞥见众人正齐刷刷地盯着她，抬起衣袖将脸挡住，怎么都不肯起身。
牧安脸色一沉，瞬时拔高了声调。
“你若再不起来，我就把你从这山头扔下去！”
沐子纾拂袖睁眼，先抬眸觑了眼瀛渊。
同样的三日不休，瀛渊眉眼间竟毫倦意。还饶有兴致地勾着眼角看热闹，四目相对之时，戏笑着冲沐子纾挑了挑眉。
沐子纾愈发烦闷，一骨碌从地上爬起，眼珠一转，转而望向牧安——
他是风清门众弟子中，唯一没有穿青白长衫的人。
一身冰蓝色束袖骑装，长裤扎在白鹿锦靴之中。高马尾，银发扣，身后背着一柄长弓，挺着鼻梁盛气凌人的模样，活像只骄傲的小凤凰。
“这位仙友如何称呼，修为几何？”
牧安微怔，不知沐子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情不愿地答道：
“在下牧安，掌门座下首徒，离心一阶。姑娘，有何指教？”
沐子纾耸了耸鼻尖，毫不掩饰眉眼间的戏谑。
“指教不敢当，只是好奇，你这首徒的修为竟还不如师弟吗？”
殷北厢收徒极为严苛，既看根骨还需神谕。
牧安作为他的首徒，资质在仙界首屈一指，修为在同龄人中更是佼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