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没有一丝一毫的考虑和犹豫,一开口就是拒绝,她以为最简单的歌家都有这么多的事情,那么朱家和柳家呢?会不会更危险?她一定要在这两天内得到他们的消息,失去五感,她就会彻底断绝与外界的关联,她不能这么自私。
她的眸光似天际遥星,北斗之主,领着多少迷途人的方向,清澈如许,坚定如斯,东方旻弯唇一笑,不在乎地耸耸肩,一脸知道你就会这样说的表情,“既然这样,那就和我说说话,分散分散注意吧。”
她的伤,拖不得。东方旻下一刻就已经又低头把她的死皮去掉,然后沿着纹路细细上药。为了避免发丝沾到她的伤口,他所有的发丝冠起之后束在脑后,露出干洁的额,像是饱满的珍珠,或者是剔透的玉,在夜明珠下闪耀着艳阳光华。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怎么样?”凤芷容挑眉一问,现在最能够吸引她注意力的,就是她最想了解的事情了。
“嗯。你问。”东方旻忽然很大方,头也不抬,似乎是因为低头,带着浅浅的鼻音,有一股低醇的香味。
“好,我们接着上次的问题,我在花媚娘那儿中的是什么毒?”凤芷容背靠着棉枕,缓缓开口问道。
“黑莲子。”这次他倒是很爽快地给了答案。
“为什么我时常会感到力,好似做什么都提不起气力,像是被人泄掉了似的?”
正在细心擦药的东方旻猛然抬头,看向刚刚说完话的人,她眼眸微垂,眼底下有浅浅的乌青,似乎有段时日没有好好休息,见他看来,也看向了他,目光坦然淡。
他意识过来之后,又缓缓低下头,更加细致地为她上药,慢慢开口:“黑莲子是醉酒翁的亲传大弟子所炼制,世间少有,因其毒性猛烈,炼药人就把药方给毁了。却不想黑莲子失盗,不知被谁人夺去,如今已过去一些年岁,或许黑莲子产生了一些变化也不一定…”
凤芷容杏眸眨了眨,此刻脚下虽然疼,却没有他说的话给她的震惊大,这是什么意思?是说她被过、期、的、毒药给毒了?现在还产生了预想外的状况?
见她没有说话,东方旻抬眸看了看,凤某人正为自己的运气捶胸顿足忙不是迭地嚷嚷着要去买彩票,他是不大清楚彩票是什么,却明白此刻她知道自己中的毒出了问题,内心哀伤着呢。
他笑了笑,继续难得好心地为她解释:“这些变化不会太大,更何况你只是中了比较轻微的毒,被含有黑莲子的刀片划过,而非吞下了整颗黑莲子,过后再吃些药调养调养就好了。估计是你这段时间身体受到的创伤太多,也更加延缓了解药药效的发挥。”
“哦…是这样。”
“嗯,对。”
“那你有没有对歌家进行调查?”凤芷容提问题随心所欲,峰回路转,毫根据地一个转头,就问了两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东方旻指尖一顿,倒也诚实,答道:“有。”
凤芷容自然是听见了,不过以他监国公的权力,不去查一查那些有钱有权的人,才是奇怪的。想到歌家,她就想到自己拼死拼活偷出来的一首诗…诗呢?
她忽地低头开始回想,刚刚洗澡的时候也没有看到,那就证明是在歌府或者路上掉的,可她路上一直被司空竹抱着,怀中又抱着夏武睿,想掉都难,那么…就是掉在了歌府。
凤芷容忽然瞬间低落,好像是暴风雨霎时来袭,在她的心中一阵狂风暴雨的洗涤。
东方旻忽地轻柔地吹了吹她灼痛的脚心,笑了笑道:“我母亲便是这样,说吹吹就不痛了。”想必他看她表情痛苦低落,又不说话,便以为是又痛了,所以给她吹了吹。
凤芷容顿时不知道该喜该笑,盯着他好一会,才慢慢开口解释:“我在歌府查到了一个密道。”
“嗯?”东方旻眉梢轻轻挑了挑,静待下文。
她不知怎的,总觉得他与她一同战线,应该不会出卖她,按理说她没那么容易相信人,但莫名信了他,她继续开口,“密室内摆着的多半是皇宫内院的东西,都是有标志的。我在他书桌的暗格中找到了一封信,信似乎是有什么暗语,但我没看明白,便抄了回来…结果…掉在歌府了。”
东方旻倒是不如何在意她将诗给弄丢了,有了这个线索,大概也知道当年歌贵妃用偷运宫中饰品害死了一个妃嫔,那妃嫔宫女出身,地位不重,没多少人记得。但如今这么一想起来,便知道…运送东西的,是歌贵妃。
“你烧成这样,就是因为去密道被发现了?”东方旻头也不抬,慢慢开口,语气中似有怒意更多的是奈。
凤芷容白了他一眼,摇头,“没有,我去密道没有被发现,回来的时候已经起火了。我一心救人,那首诗丢了也不知道,现在歌家应该是知道我去过密室了。”
东方旻细致地拿过最后一味药,涂抹在她的脚端,清凉的感觉如细细的雨水霎时流遍全身,脚心的刺痛好似也因此消散了不少。
“密室内有多少东西?”
“约莫有六十箱,其中皇宫内院的东西,占了足足四十多箱。”
微微上挑的凤眸中似有芒星一闪而过,他轻轻应了一句,“嗯。”取过纱布将她的脚包成粽子,“伤好之前都不能够碰到水,也不能下地走路。”
凤芷容左右摆了摆自己的脚,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情况,耸耸肩道:“我知道了。”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她或许,应该是不会乱动的…
“对了,你也调查过歌家,你就没发现他们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