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傻子春也是一个可怜人。当年我们那是日占区,我们村很多人都被日本鬼子抓起来了。据说是做研究,当时解剖了很多人。
傻子春当时也就十多岁,目睹了父母亲人被解剖。他在日本鬼子的实验室待了好几年的时间,受尽了尽的折磨。后来抗日战争结束的时候幸运地活了下来。
不过已经变成了傻子,见到谁都是一句:“他打我啦,疼~疼~。”
村里人看他可怜,这家给点吃的,那家给点吃的,竟然也活到了六十多岁。
和他近的家族成员都被杀完了,没什么亲近的人,只有两个远房侄子。傻子春娶不上媳妇,更没有儿女,一个人在一间破房子里过了一辈子。
“是吗?”我爸一把抓住我三叔,问道。
“是,刚咽气,我碰到了建国爷,他跟我说的,正去镇上买老人的寿衣,纸马纸钱什么的。”
在这里说一下,我们村的人都姓张。但是辈分差了好多,最大要比最小的大七八辈。类似于孔孟之家,也有固定的辈分排名,村里人辈分相差很大,却不会乱了。
建国爷是傻子春的一个远房侄子。早就出了五服了。不过是一个村的,他血缘关系最近,而且农村的习俗,谁给老光棍办丧事,谁就能继承老光棍的遗产。
傻子春虽然一辈子是个傻子,他是村上照顾他,前几年分地的时候也分了他一份。这些年也是建国爷种着,这几年也是建国爷管着傻子春的吃喝。
我爸和我三叔赶紧一起去了傻子春家。
这时候已经来了很多人,村干部也来了。
我爸走到老支书那,悄悄地说起了我的事情,求着老支书给想想办法,跟建国爷好好说道说道,看看能不能救我一命。
老支书想了想,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建国爷买了整套的死人用品,甚至驴车上还有一副薄皮棺材。也对得起傻子春了。
老支书看了点了点头,然后叫人卸东西。
老支书把建国爷和我爸叫到了屋里,让所有的人都出去了。
说道:“建国,你也知道我找你什么事。二东也在这,你看看你是什么想法。”
建国爷抽了一支烟,才说道:“按说这事我不该反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是二东你也知道,我就一个儿子,还是我三十岁才有的,娃他娘也不能再生了。我跟春叔最近,你说万一有个意外,……”
说到这,建国爷就不说话了,又点起了一支烟,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