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婉到家拿起电脑就去了沈哲明屋里，细化昨天的草稿，两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加班模式，书桌前的两把椅子好像专属工位一样。
顾小婉有一种莫名的猜测：如果哪天她没准时坐在这个位置，沈总会不会当她旷工？
今夜没有狂风骤雨，繁星经过两天的清洗冲尽尘埃，重新显露出来，似是庆祝久违的好天气，两只鸟在树枝上跳个不停，碰掉一地花苞才心满意足回巢。
画完最后一笔，顾小婉已是哈欠连连，她伸着小幅度的懒腰看向身旁。
摞在桌上的文件都消失了，人正在刷手机。
“您在等我？”
“嗯，看你挺投入，就没打扰你。”沈哲明按灭手机，放到一边，
“您可以直接叫我，没关系的。”
“班是我让你加的，而且我怕工作的时候被互换扰乱思路，每次都叫你过来，没道理在你工作的时候就把你赶回去。”
他看一眼电脑屏幕，眼里充盈笑意，“创意很新颖，不愧是我看上的设计师。”
顾小婉有点冒烟的意思，她很少被不熟的人这么夸。
“我先走了？”
“辛苦了，早点睡……还有精力做点别的吗？”
顾小婉：“……”
她本来都快忘了，这位总裁不知道白熊效应吗？
她慢悠悠地咧开嘴，假装自己在微笑，“没有了，您放心，我这次绝对不会给家具做装饰品了。”
“那就好……你真的会在正常的床上睡觉吧？”
顾小婉移开目光。
怎么办，突然想去厨房灶台上睡。
＊
郭璐看到顾小婉的设计图是在三天后，这三天她时刻不忘插手顾小婉平时的稿件，以免她暴露真实水平，她断定这段时间顾小婉一定会配合，这人优柔寡断，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不会贸然行动。
她的判断是对的。
听说礼服设计完工后，郭璐立马把人请到自己家，看着干练而不失优雅，还带着些许神秘感的礼服，郭璐心中大喜，果然，顾小婉的设计就没让她失望过！
心里这么想，嘴上当然不能这么说，她清清嗓子，挂上凝重的表情，“小婉啊，你现在这个水平很容易掉队啊。”
“啊？”
顾小婉脑子有点乱。
她从小就心思简单，不会说谎，也自然不会分辨谎言，她能听出来的假话只有两种，一种是假到离谱，比如谁谁谁是妖怪那类，另一种是和人设严重不符的，比如于瑶的赞美。
而且根据她的经验，人恶意说谎时会心虚。
要不是郭璐都盗图了，销量也不，她真容易怀疑是不是她和沈哲明眼光都有问题。
毕竟郭璐这话真的跟真的似的，人也跟真的似的。
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领她一时半会儿学不来，只能先稳住抽动的嘴角，让表情尽量自然些。她忍得很辛苦，不知情的还以为她要哭。
论真不知情还是装不知情都表现得不知情的郭璐换了笑脸，拍拍她的肩安慰道：“别担心，进步空间还是很大的，我帮你改，按我说的做就行。”
这话顾小婉太熟悉了，不止这句，还有郭璐指导她时的这些理由依旧有模有样，好在沈哲明先给她灌输了两天她有多优秀，否则光听郭璐说，还真容易再被绕进去。
这两天沈哲明有事没事就围绕着作品夸她两句，白天没怎么见面也时不时发消息更新闪光点的发现记录，晚上她画图的时候更是在旁边盯着，完成一个部分就评价一下。
乍一看很感动，可这真的很难不幻视幼儿园的老师对小朋友，当然，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