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不至于！”顾小婉摆手。
“您衣品真好，这衣服一看就很上档次。”
“这个是……”平价的，但该不该说呢？
“您看咱们这件，我觉得很适合您。”
“还有这件，您要参加宴会是吧？什么类型的？”
顾小婉只觉得大脑要冒烟，连选衣服的精力都没有了。
沈哲明坐在沙发上，对递来饮料的导购点了个头。他一直都被这样接待，不觉得有什么，等顾小婉手忙脚乱才发现不对。
这段时间她跟谁聊得都不，他都忘了这还是个社恐了。
“散一下？”他发话。
沈总的话谁敢不听？众人纷纷退去各忙各的，只留一位导购，重见天日的顾小婉松了口气。
退下的导购则暗暗叹气，多好的表现机会啊！可惜了，沈总这位女朋友不喜欢人多。
到底是沈总，眼光就是不一样，但凡换个人来，他们这种服务态度都会被夸。
经理估摸了一下，觉得问题出在他刚才跟顾小姐离太近，大人物嘛，占有欲都强，下次一定注意。
不会读心的顾小婉回归正轨，开始选礼服。
半小时后，顾小婉悄悄道歉，“对不起沈总，我事有点多，要不您再说说是什么样的宴会，我再细化一下标准？”
店里没有她满意的。
要是平时自己穿也就随便了，但这是宴会，顾小婉不敢马虎，很明显，她认真起来的审美要求对这里的商品过于严苛。
沈哲明有点后悔让她正式了，直接说礼服，她随便选选也不会有问题。
算了，说都说了，陪到底吧，陪女生逛街很花时间这事他很清楚，来之前已经把工作能提前的提前，能推后的推后，中间这段时间属于空闲状态。
于是他打头，领着顾小婉转各种礼服店。
他们是下午出来的，避开了太阳最烈的时候，碧蓝的天空把剩余的阳光收拢起来，完完全全打在地上，街上大多是三五成群的女生和成对的情侣，各个笑容满面，元气十足。
顾小婉一开始跟着沈哲明亦步亦趋，没多久就跟上并肩而行，偶尔也会走在前面，转开亚麻色的裙摆，回身等沈哲明，但每每从店里出来时还是像经历过一场恶战。
“我又太急着出来了。”这是她这一路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那如果前面找不到满意的，还可以再回去看看。”沈哲明总是这么回答。
顾小婉又在一家店前停下来，这次沈哲明没有跟过去。
“你先进去，我一会儿就来。”
顾小婉疑惑，但还是照做，反正她单个进去应该就是个小透明，换了就说他们太忙了没注意到沈总。
可她忽略了信息传播，沈总都出现在这条街了，但凡有个报信的，那每家店连他衣服上几颗纽扣都恨不得打听清楚。
所以她再次被团团围住。
“是顾小姐吧？早就听说您来了。”
“等会儿等会儿，顾小姐不喜欢这么多人。”
“顾小姐……”
顾小婉再次感觉到呼吸乱，她抿抿嘴唇，大脑为了逃避目前的状况，把注意力转向屋外。
她想起外面的柏油路，想起被阳光晒过的气球的味道，想起回首时站在身后的沈哲明。
“实在不行的话，做个点评？你是设计师啊。”刚才沈哲明这么跟她说过。
“其实一般情况下，说清楚反而可以给对方减少一些麻烦。”沈哲明这么说过。
“就算搞砸了我也会解决。”他这么说过。
顾小婉抬了一点头，反射进店里的光线有点刺眼，她下意识皱眉，却依旧睁着眼睛尽力让自己适应，
“谢谢，给我看看浅色系的礼服就好，有事我会叫人的。”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