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一松手,哇的一下鲜血直流。
高俅震惊连忙站了起来:“这……要不赶紧请太医来吧。”
晁盖颤颤巍巍的用手绢擦了擦脸上的血,然后叹了口气:“生老病死本就是人间定数,即便有神医相助,恐怕也是医得了病,医不了命。”
李瓶儿将痰盂收起来之后,晁盖又接着说道:“幸亏现如今杭州城已破,方腊也已经被我囚在大牢之中,否则我这鞠躬尽瘁的老臣之心,即便是死了也难以瞑目。”
高俅慌忙起身:“晁大人言重了,小小的风寒何至于如此,要不晁大人还是先好好养病,城中的军务就先交由老夫处理。”
晁盖没说话,只是不停的在那咳嗽,似乎都快要将肺咳了出来。
高俅见晁盖已经病入膏肓,也就没有再继续说什么,简单的客气了几句之后,便立即带人退出了大堂。
回到本方军营之后,高俅立即将谭稹和刘延庆叫到帐前。
谭稹早已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大笑着说道:“我看那晁盖命不久矣,不如尽快拿出圣上的秘旨,速速将其除掉,我等好尽快回京复命。”
高俅没有说话。
旁边刘延庆说道:“那晁盖毕竟新立战功,我等此时若是起兵,恐怕他手下那群梁山好汉也未必能够轻易对付。”
谭稹颇不以为然:“你这个胆小鬼一看就干不了大事,除掉晁盖乃是顺应天命,更何况他现在早已病入膏肓。只要晁盖一死,他手下那群乌合之众自然作鸟兽散,余者皆不为虑。”
高俅直到这时才缓缓的说道:“谭将军说的没错,我观梁山将士这几日情绪十分低落,而且方腊手下的人刚刚归顺,未必真的会跟晁盖同心,此时如果再不下手,今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刘延庆苦苦相劝:“要不再等等,晁盖之死已成定数,也不差这么几天了。”
高俅狠狠一拍桌子:“你若是胆小怕事,就立即给我滚出去,自古成大事者哪一个不是当断则断?你若是在这般唯唯诺诺,信不信在除掉晁盖之后老夫将你打成同党?”
刘延庆不敢再言。
但高俅却突然话锋一转:“我记得来时的路上,你手底下有一名军士被晁盖所重用,我给你些银两找他叙叙旧,打探一下这里面的虚实。”
这就是为官之道。
恩威并施才能够真真正正的控制住自己的手下。
官场沉浮十几年的高俅自然深谙此道。
果然,刘延庆感激的如同哈巴狗一样,返回自己军营之后,立即乔装打扮,秘密地来见韩世忠。
这个消息自然在第一时间就汇报给了晁盖。
旁边吴用小声的说道:“此人左右摇摆非常严重,何不直接将其扣下,然后迫使高俅动手?”
晁盖眉头紧锁:“你再把话说的清楚点。”
吴用立即就拿出了他那副令人作恶的得意洋洋的样子:“咱们辛辛苦苦已经设下了老鼠夹子,但如果老鼠不来了怎么办,只要我们……”
晁盖摆手打断了吴用接下来的话,因为他已经明白了吴用的用意。
与其在这里装病等着高俅上钩,倒不如扣下刘延庆,让高俅误以为自己已经识破了对方即将要行动的事情,逼迫他就范。
想到这里,晁盖笑了笑:“那就让我再将这老鼠夹子上放几块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