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哥哥”
“我是大哥”楚青智长得高,垫着脚去看襁褓里的妹妹。
“还有我们”两个小的跟在老爹后面急的团团转。
“她还小呢”床上坐月子的女人含笑看着这一幕。
阳光从窗户斜洒进来,在地上留下一个个的光圈,屋内的一切似乎都被笼罩在朦胧的光华中,静谧而美好。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被母亲和奶奶娇养着,被父亲和三个哥哥捧在手心里疼爱着,楚辞的生活如同掉进了蜜罐子里。
五年后。
时值收获的季节,而这一年又是连着好些年没有遇上的风调雨顺,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村民们一个个是卯足了劲,巴不得一下子就能将田里的稻子全都收进仓库,再辛苦他们都带着满足的笑容。
小孩子们也不闲着,一个个拎着竹篮子,在割过的麦地里慢慢的走着,把遗落在地里的麦穗都捡起来,放进自己的竹篮里。
楚家的稻田地里,走着五大一小六个孩子。
走在前面的四个都是男孩,最小的在后面晃晃悠悠的是个女孩儿,看起来才五岁的样子,穿着碎花的衣裳,齐肩的头发两端被扎成了两个苞苞头,显得俏皮又可爱。
一群人中年龄最大的男孩儿快走两步,来到小女孩跟前,取出身上背的竹筒“小妹,渴了吧?奶在里头加了红糖,特别的甜”
楚辞抬起头,双手接过大哥递过来的竹筒,仰头喝了一口红糖水,甜丝丝的味道,小女孩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这么热的天,喝上几口甜滋滋的凉白开,瞬间让人身心舒畅。
楚辞喝了后,另外三个男孩子也追了上来“大哥,我也想喝红糖水”
你一口,我一口的分着喝完了。
八九岁的男孩子精力旺盛,不一会就跑的老远,楚辞落在最后面也不在意,脚步轻盈的走着,看见麦穗就弯腰捡起来,嘴里还哼着歌,这炎热的天对她似乎一点也没有影响。
快到中午了,楚辞拎着一个小篮子,里面装着满满的稻穗,坐在田埂间,从脖子上挂着的囊鼓鼓小荷包里取出一个水煮荷包蛋,剥了皮,就要往嘴里送去。
就在这时候,一个六岁的小姑娘从身后扑了过来,抢了楚辞的鸡蛋,就要往嘴里塞去,楚辞被推得一个踉跄,一头嗑在大石头上,鲜血留了一地。
“小妹——”楚青智从田里过来,就看到这一幕,自家小妹被二叔家的三妞推到了石头上。
“快去请村里的赤脚大夫”
“我的天啊,流了这么多的血啊”
“不行,得套车,去镇上医馆”
楚辞受了伤,人事不知,楚家人仰马翻,匆匆赶去镇上,看病抓药,赶着月色回到家,堂屋里,楚家大妞,二妞和三妞正跪在地上,旁边围着的是楚家三个儿媳妇儿。
三房的楚韵扯了扯母亲周氏的袖口“娘,我饿了,大家都一整天没吃没喝了,方才我看到阿奶是端着肉粥去了大房,娘,我也想吃肉粥”
周氏偷偷从袖口里取出一小块方糖塞给女儿,看着一旁瑟瑟发抖,弱柳扶风的二嫂,眼中闪过不屑。
在楚家谁不知道,楚辞是老太太的心肝肉,她可倒好,本就不得母亲的心,还窜托三妞去抢楚辞的鸡蛋吃,怕不是活腻歪了。
楚辞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后,那种不能着地飘忽的感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四肢无力,头脑发胀,口干舌燥外加肚子饥饿,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最先冲到床前的是一个穿着灰蓝色衣服的小老太太,这位便是她的奶奶,只见她往床沿一坐下,就伸出手摸了摸楚辞的额头,随后焦急的脸放松下来。
“乖宝,没事了,奶奶已经让你娘给你做了肉粥,小米煮的开了花,熬出了米油,香的很,一会吃完再喝了药,很快就会好的”楚老太太笑容很是慈爱。
“阿辞,来,吃口粥”楚刘氏接过母亲的碗,用勺子给女儿喂饭,看到女儿脑袋上那么大一块血疤,心里恨的不得了,老,二媳妇她怎么敢。
楚辞肚子咕咕叫了,乖巧的吃完一碗肉粥,靠在母亲怀里蹭了蹭,身体的不适都轻缓了许多。
看到乖宝这般困倦的模样,两个女人这才松了口气,楚老太太拿起碗“翠娘,你在屋里看着乖宝,我出去看看”
楚刘氏知道楚老太太是要给女儿讨回公道,自是应声送了老太太出去,转头对上三双亮晶晶的双眼“妹妹怎么样了?”
“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看住小妹”
“我们也有错,三妞太坏了”
三个孩子,大的楚青智十岁,小的楚青勇和楚青旸是双胞胎八岁,楚刘氏将儿子划拉到自己身旁,怜爱的挨个摸了摸他们的脑袋“不怪你们,小妹会没事的”
堂屋里,跪着的大妞面上全是惧怕,她心里明白,要是楚辞真的出事了,恐怕她们姐妹三个都要完蛋,阿奶可不是好惹的,堂屋里忽的一暗,楚家老太太大步流星的闯了进来。
楚家这三姐儿不由的哆嗦起来,有心想跑,可她们三跪得久了,一时间想起身都难,只能抱在一起崩溃的大哭。
“你们三个该死的赔钱货,还敢抢我好乖乖的鸡蛋,怎么就不噎死你们呢,推倒了我的好乖宝,回头看老娘不唤了人牙子过来,提脚都给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