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衍睡了一觉, 满心期待着第二天能够拿到江湛送来的定制版ve香水。</p>
结果第二天一直到晚上下班，都没有快递员敲门。</p>
白衍按着电梯，脸色有点阴沉。</p>
——江湛该不会把这事给忘了吧？</p>
就在白衍琢磨着要不要现在上楼给江湛提醒一下的时候,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点开一看是江湛发来的信息：“还在公司吗？”</p>
白衍眼前一亮，回：“在。”</p>
“晚上有没有安排？”</p>
“没有。”</p>
江湛很快又发来消息：“在西电梯等我。”</p>
白衍扬了扬眉, 十分意外。</p>
难道那香水这么珍贵, 江总亲自来做快递员？</p>
反正就在电梯口, 白衍想了想干脆靠在门上, 一边浏览着文化课程知识，一边静静等着江湛下来。</p>
他们所在的办公楼有东西两个电梯，上次他们乘坐的东电梯坏了之后, 没过几天就修好了。但白衍对那间电梯产生了阴影, 宁可多走两步去西边下去。</p>
电梯停住的瞬间，白衍背后的门打开，直接顺势倒了进去。</p>
江湛看着电梯门缓缓打开, 刚准备迈出去，就见一坨影子摔了进来，还没等他大脑有所反应, 身体已经先一步上前把人接在了怀里。</p>
白衍靠在他的手臂上，对江湛眨了眨眼：“江总身手不错。”</p>
江湛：“……”</p>
他把白衍扶起来，吸了口气调整呼吸, 板着脸道：“很危险，下次不要这样。”</p>
万一不是他呢？万一接不住呢？</p>
白衍笑眯眯地道：“我知道江总肯定能接住我。”</p>
江湛停顿了一下，别过脸去，继续按下去地下停车场的电梯按钮。</p>
白衍的目光在江湛身上转了一圈，没有看到疑似香水盒子的包裹。</p>
江总这么注重形象, 总不会把香水瓶子揣兜里吧？</p>
那未免也太接地气了。</p>
白衍想起之前和江湛纠结了好久的耳钉问题，决定不再犯类似的错误，直截了当地问：“江总，说好的香水呢？”</p>
江湛快速看了他一眼，目光又收回去，咳嗽了一声：“等会给你。”</p>
白衍略微领悟了江湛这话的背后含义：“江总要带我去哪？”</p>
江湛轻微咳嗽了一声：“到了就知道了。”</p>
白衍抱着胳膊靠在电梯墙上，望着电梯的数字慢慢减少，心里颇觉得疑惑。</p>
——江总这又是要玩什么？</p>
……</p>
坐上江湛的商务车，最后他们停在了瞭海市最高的建筑物瞭海大厦下面。</p>
在瞭海大厦的顶楼，是在全国也排名靠前的天空旋转餐厅。</p>
玻璃栈道、透明台阶，并非水平、而是如同缓慢百倍速度过山车一样螺旋旋转的餐台。</p>
被誉为最令人心跳的约会场所。</p>
很多人都吐槽来这里约会的情侣要么下来立刻分手、要么就心动到海枯石烂——因为分不清楚到底心跳加速的原因是因为对面的人、还是因为这么高的高空。</p>
白衍坐下来，眺望着远处残留一点熔火余晖的云霞，有些意外：“风景不错。”</p>
江湛坐在对面，面色绷紧，抿着唇，似乎有些紧张。</p>
服务员很快送上了菜单。</p>
白衍不知道为什么江湛突然要请他吃饭，不过他对这个世界的饮食文化确实很感兴趣，有白请的饭自然不会拒绝，耐心地翻看着菜单。</p>
还没等他挑出哪几样不吃，就听到对面传来一声略带冷硬的询问：“这里……怕不怕？”</p>
白衍有些意外地抬起头，正好看到江湛严肃的面容。</p>
旋即他理解了江湛的意思，轻轻敲了敲一旁透明的玻璃，笑了起来：“江总不必担心，我不恐高。”</p>
在他的世界里，航天飞机、星际飞船也是常有的交通工具，几乎没有多少人还会恐高。</p>
江湛似乎有些失望，忍不住又道了一句：“不如……换一家？”</p>
白衍诧异地放下菜单：“江总，这不是你挑的吗？”</p>
江湛沉默了一下：“我怕你不适应。”</p>
“我挺适应的。”白衍笑眯眯地道，“江总挑了个好地方。”</p>
江湛没话说了。</p>
白衍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眨眨眼：“江总，你恐高？”</p>
江湛瞬间绷紧了后腰：“没有。”</p>
白衍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想想这个旋转餐厅是江湛自己挑选的，应该不会挑他不敢来的地方，便没再放在心上，叫来服务员，指了指其中几个菜。</p>
服务员记下来：“两位先生就要这些？”</p>
“不，这些之外的全都要。”白衍笑眯眯地道，“都尝一尝。”</p>
服务员在旋转餐厅这里干了很久，见过大风大浪，脸上的笑容不变：“两位可能吃不完……”</p>
“吃不完打包。”</p>
服务员用看肥羊的目光看着江湛，亲切地退下去了。</p>
江湛：“……”</p>
他轻轻点了点桌子，尽量冷静地道：“不能浪费。”</p>
白衍点点头：“那么江总加油。”</p>
江湛：“？”</p>
“我要身材管理，不能吃太多。”白衍笑眯眯地道，“江总多吃一点，免得带一堆打包盒太累。”</p>
江湛：“……”</p>
旋转餐厅开在这么刺激的地方、价格这么昂贵依然客满，口味确实不错。</p>
白衍的筷子已经用得十分熟练，对每道菜都十分满意，完全抛弃了口头上的“身材管理”，自顾自地大快朵颐。</p>
等他吃得差不多了，才发现江湛基本只动了几筷子，神色也不是很好。</p>
“江总身体不舒服？”</p>
江湛目光低垂，脸色保持不变：“没有。”</p>
白衍挑了挑眉。</p>
看起来完全不像没事的样子。</p>
和江湛相处这么久，白衍对江湛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这家伙喜欢自己脑补、有点好面子，但是思维逻辑意外地很简单。</p>
白衍想了想，没有特意拆穿江湛，只放下筷子：“江总，我吃得差不多了，你看是不是……”</p>
江湛顿时抬起双眸，眼神肉眼可见地亮了一瞬，随后强行绷回严肃刻板的模样，点了点头：“那就回去吧。”</p>
“慢着。”白衍伸手对江湛勾了勾手指，“您是不是忘了什么？”</p>
江湛抿了抿唇，咳嗽了一声：“没忘。”</p>
他叫来服务员嘱咐了两句。</p>
很快，一个巨大的礼花在他们上空炸响，洋洋洒洒的烟花像流星雨一样飘洒散落，美不胜收。周围用餐的客人都吃惊地望着天空。</p>
一个闪烁着纯金色光华的东西从烟花炸开的地方缓缓落下，最后停在了白衍面前。</p>
无人机和上面挂着的锦缎礼盒。</p>
白衍：“……”</p>
还挺会玩。</p>
江湛从无人机上拿下盒子，用掌心推到白衍面前，餐台上空柔和的蓝色光芒映照下神色柔和许多：“多谢你为我写的曲子。”</p>
白衍没想到刚才看起来还有些恐高紧张的江湛竟然能露出这么温柔的神情，冷不防呆楞了一下，随后回过神来，接过礼物，笑了起来：“不用，施先生已经给了我一大笔出场费。”</p>
说起来他还是为了包下发电站来给智脑充电才答应施伯商去弹琴的，没想到之后没多久就把耳钉拿了回来。</p>
江湛的神色僵硬了一瞬，随后又舒缓下来：“依然要谢谢你。”</p>
白衍想了想，按照这个世界的这个国家风俗，当面拆礼物似乎不太礼貌。</p>
但江湛的脑回路他实在不敢保证，不知道江湛有没有理解错，给他的是不是香水啊？</p>
这么一想，白衍有点不放心，低下头仔细观察着礼盒。</p>
礼盒看起来有两个巴掌大小，不是很重。因为之前外面包裹了一层防护膜，烟花没有给它留下损伤痕迹，还能嗅到一点淡不可闻的香水味。</p>
白衍放心了，露出真挚的笑容：“多谢江总。”</p>
“那我们走吧。”</p>
江湛如释重负地回到车里，坐在车座上，沉默着调整着呼吸。</p>
他想着白衍对他这么用心，甚至愿意给他写一首充满感情的音乐——江湛知道音乐是不会骗人的，白衍如此一往情深，他至少也要有所回应。</p>
所以他打算奖励白衍一场约会。</p>
因为从未有过类似的经验，江湛特意询问了情史丰富的江渡，问江渡如果想追求白衍会怎么做。</p>
江渡被关在家里几天，气势已经萎靡不少，还以为江湛是考验他这次爱情的忠贞，打起精神、绘声绘色地给江湛描述了一遍瞭海大厦旋转餐厅的魅力。</p>
江湛本以为这个弟弟只会砸钱，没想到还有这一手，便让方秘书去订了餐厅。</p>
……没想到这个旋转餐厅居然在这么高的位置。</p>
江湛现在心跳得依然很厉害，情绪也有些不稳。</p>
等到白衍敲了敲他的车窗，江湛才意识到白衍还没上车。</p>
“江总，我看你似乎有些累了。”白衍笑眯眯地看着摇下玻璃的江湛，目光落在深灰色的方向盘上，“要不要我来开车？”</p>
江湛怔了一下：“你会开车？”</p>
白衍依然带着笑容：“当然。”</p>
——当然没开过。</p>
但白衍眼馋开车很久了。</p>
他在原来的世界偷偷学过开飞机、轮船、航天飞船，甚至连星舰都有所了解。</p>
这个世界的交通工具虽然比他所在的世界落后，但那种速度与激情依然是他所钟爱的自由与刺激。</p>
他早就通过智脑下载了驾驶学习资料，抽空都看了一遍，也用智脑模拟练习了很多次，有他之前驾驶其他交通工具的经验，自信驾车技术绝对不会比任何一位老司机差。</p>
只可惜煌星的课程安排紧张密集，他根本找不到时间去考驾照。</p>
现在已经是夜晚，刚好江总还是自己人，白衍动了心。</p>
江湛不清楚白衍在想什么，看白衍一脸自信，便点了点头，去了副驾驶坐下：“你来吧。”</p>
白衍吹了个口哨欢呼一声，高高兴兴地坐上车，轻轻抚摸着方向盘，眼中闪过一抹明显的迷恋。</p>
江湛在一旁看着白衍的神色，眉头稍蹙又松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