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 白衍有些诧异：“江总什么时候搞的？”</p>
“你昏迷的那两天。”江湛轻轻扯了一下领带，没有多说。</p>
实际上他那几天挣扎在犹豫和不安中——白衍之前自己提炼的“香水”到底有没有用？不把白衍送去医院而是让白衍自己一个人躺在家里真的合适吗？</p>
老管家建议他做点什么事情来分散一下注意力，江湛想了想, 就去解析白衍的智脑了。</p>
白衍猜到江湛那两天的煎熬，神色柔和下来, 轻轻摸了摸江湛的脸：“放心, 以后不会出这样的事。”</p>
江湛握住白衍的手。</p>
白衍多解释了一句：“这次昏迷其实主要是没料到我怀孕了——我们mega妊娠期是不会来发情期的，但是孟洲用诱导剂强制引动发情期，导致体内激素冲突。”</p>
江湛神色绷了起来：“诱导剂？”</p>
“能够强制激发mega腺体的物质, 可以说是另类的仿生信息素, 只是仿生信息素的目的是合理引导腺体正常分泌激素并与之结合安抚，诱导剂则是不管不顾强行点火。”白衍看出江湛的担忧，安慰道, “孟洲身上应该没有多余的诱导剂了, 江总不用担心。”</p>
他看着江湛布满血丝的眼眸, 忽然有点担心，“江总，你昨晚没有好好休息？”</p>
江湛揉了揉眼睛：“还好……”</p>
看着白衍的眼神，江湛下意识的“不用担心”顿在嘴里, 如实道：“我睡不着。”</p>
白衍微怔：“怎么了？”</p>
“我也不清楚。”江湛低头敲击了几下琴键, 有些困惑, “完全不困。我让许医生帮忙检查过, 没发现什么异常。”</p>
他那几天白天把星海集团差不多三天份的工作一晚上处理掉了, 第二天习惯性地吩咐后面的汇报, 方秘书委婉地告诉他各部门的效率没有这么高。</p>
正常人每天至少需要几个小时的睡眠，然而江湛这几天晚上一次都没有合眼，却完全没有觉得疲惫。</p>
白衍神情严肃了些：“从什么时候开始的？”</p>
“你昏过去之后。”</p>
白衍皱眉打量了一下, 忽然问：“江总闻到诱导剂的味道了吗？”</p>
“当时孟洲身上的？”江湛想了想，厌恶地皱起眉，“很难闻，当时感觉我的嗅觉都快失灵了。”</p>
白衍抿了抿唇，猜测道：“也许是诱导剂的作用。”</p>
“诱导剂对这个世界的人也会有影响么？”</p>
“对我们世界的beta没有用，但这个世界就说不准了。”白衍想了想，“江总，你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顺便问问当时和你一起过去的人里有没有同样受影响的。”</p>
江湛有些不情愿，看着白衍，目光中隐隐流露出一丝希冀：“你陪我去么？”</p>
白衍好笑地道：“你采一管血液给我，我去实验室分析一下。”</p>
江湛顿时有些失望。</p>
为了采血叫许医生一趟过来不值得，江湛就在去医院检查的时候顺便采血。</p>
白衍送江湛出门，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看剧本。</p>
老管家贴心地倒了热茶过来：“白先生，请。”</p>
“多谢。”白衍礼貌地道谢，忽然想起什么，叫住了转身离开的老管家，“管家先生，我昏迷之后，江总有没有什么特殊反应？”</p>
老管家误解了白衍的意思，连忙道：“江总心急如焚，整日整夜没合眼……”</p>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衍摆摆手，“当时那个歹徒的毒气弹可能对江总也产生了一定影响，我想知道刚吸入毒气之后的江总身体有没有什么异常。”</p>
江湛自己肯定不会注意到，老管家应该能看在眼里。</p>
老管家回忆了一下，迟疑道：“倒是没什么特殊反应，就是看起来有些浮躁激动。江总上次带保镖和白先生一起回来后私下也这样过，我们都以为江总是因为受不了外面的气味所以反应这么大。”</p>
白衍听到意料之外的信息：“以前也出现过？什么时候？”</p>
“一周左右之前。”</p>
白衍回忆了一下，那次是和江湛一起去裴深家里。</p>
裴深家里浸满了孟洲的信息素味，当时白衍就发现江湛有些意外地浮躁，只是当时也以为江湛只是受不了那股味儿。</p>
这么说，浮躁是因为当时冲进来闻到了孟洲的信息素，而不是抑制剂的作用。</p>
白衍皱了皱眉，正思考着别的可能性，听老管家又补充了一句：“大半年前江总也这么浮躁过一次。”</p>
老管家回忆了一下，指了指别墅后面，“当时不知道从哪里进来了小偷，破坏了家里的酒柜，搞得酒窖和楼道一片酒味，江总那几天特别浮躁，家里就换了新的地板，那几天江总干脆去了酒店。”</p>
酒店？</p>
白衍一怔：“卡尔斯酒店？”</p>
“嗯。白先生也知道？”</p>
何止是知道。</p>
就是江湛出去住的那几天，白衍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才和江湛结下了缘。</p>
不过以江家的安防，会有小偷进来实在太奇怪了。</p>
——小偷、酒味……</p>
白衍摸了摸下巴，目光微凝。</p>
难道当时孟洲穿越过来，恰好来到了江家？</p>
因此留下了信息素，让对气味格外敏感的江湛产生厌恶，搬出去住。</p>
白衍站起身：“管家先生，方便带我看看当时小偷进来的地方吗？”</p>
老管家不太明白白衍想做什么，但江湛提前吩咐过要把白衍当作他来对待，所以老管家恭敬地点点头：“当然。”</p>
江家别墅的地板已经换过，干净整洁完全没有异常。</p>
老管家带白衍从地下酒窖转到了三楼书房：“差不多这一块的地板和墙壁全都换了。小姐和四少都搬了出去。”</p>
白衍转悠了一圈，微微皱眉。</p>
这圈轨迹有点古怪。</p>
避开了卧室、客房，直奔书房，不像是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寻找出去的路，倒像是有目的而来。</p>
“当时的酒是怎么回事？”</p>
老管家回想起来也很奇怪：“那小偷像是个酒鬼，酒液一路撒了上来，就好像一边喝一边走一样。”</p>
白衍听着感觉更不对了。</p>
孟洲是赏金猎人，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怎么可能一边喝酒一边走？</p>
倒像是在用酒掩饰他的信息素。</p>
在他们原来的世界，酒和酒味的信息素虽然闻起来像，可完全不是一种物质，分辨起来太容易了，这么掩饰毫无用处；只有在这个没有ab的世界里才能这样搞。</p>
白衍手指轻轻敲击着书房的桌子，内心做出一个大胆的推理：孟洲是特意来江家偷东西的。</p>
那么问题就来了：江家有什么东西值得孟洲亲自来偷？</p>
白衍忽然想起以前被自己忽略了好久的一个核心问题：孟洲为什么要攻击星海集团？</p>
如果单纯只是为了擒获、标记他，煌星传媒那边才应该遭受重大打击。</p>
孟洲的智脑虽然被他废了不少功能，但科技超这个世界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也不可能是为了金钱名誉。</p>
白衍忽然想起之前江湛拿到了孟洲的智脑：“管家先生，您知道江总从歹徒手里缴获的东西在哪里吗？”</p>
老管家想了想：“应该在江总的工作室。”</p>
白衍还没听说过这个房间：“工作室？”</p>
“江总卧室里面有一间专门放置电子设备的房间。”老管家笑得有些怀念，“小时候江总比较自闭，□□总、四少和小姐的母亲也不太管他，他就自己买了电脑啊其他我们看不懂的东西，自己一个人捣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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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衍总算知道江湛的技术是从哪里来的了。</p>
“不过那房间里有不少集团的隐秘，所以江总设了虹膜锁，只有他自己能进去。”</p>
白衍倒是可以直接破解，但那对江湛有些不尊重，所以他就在江湛卧室里等江湛回来。</p>
江湛回来之后得知这件事，带着白衍来到工作间门口：“这种事你给我发条消息就好了。”</p>
他让白衍凑到电子门前，简单操作了几个键，做了下认证：“好了，以后想进来直接开门就好。”</p>
白衍故意扫了江湛一眼：“江总，你是想证明在分享秘密上你比我更大方吗？”</p>
“没有。”江湛怔了一下，还以为白衍不高兴了，握住白衍的手，低声解释，“只是你的秘密都告诉我了，我自然也没有要瞒着你的东西。”</p>
白衍挑眉，无奈地笑了起来：“我开玩笑的。”</p>
江湛松了口气。</p>
白衍叹气道：“江总，你不能从一个极端跑到另一个极端去。”</p>
以前恋爱脑的时候看他一个眼神都觉得是含情脉脉，现在可好，这么明显的开玩笑都要怀疑是不是不高兴。</p>
江湛静默了片刻，低声道：“抱歉，我只是怕误解了你的意思。”</p>
“不用道歉。”白衍拍拍江湛的手，轻轻眨眨眼，“我们可以慢慢摸索适合我们的相处方式。”</p>
江湛顿了顿，露出一个笑容：“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