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手准备。”臾骈两手交叉,细细说来,“一方面,派巡查的士兵,留意秦军的一举一动;另一方面,查看地图,在秦军逃跑的必经之地设伏。趁他们毫无防备,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但是,绝不能恋战,见好就收。他们想全身而退,我们偏要让他们变成落荒而逃。”
“好,就按臾将军所说,分配各军任务。”说完,赵盾又看了看手中的竹简。上面所写内容实在牵强,仔细回想使者的表现,确如臾骈所说。
照理来说,就算使者身处低位,毕竟是代表君主来传话,不应该眼神闪躲,神情胆怯。事出异样,实在让人疑窦丛生,不得不防。
众位将军再次围拢在一起。先是安排哪支队伍负责紧盯秦国人马动向,收到情报之后报给谁。一会又在地图上指指点点,将秦军回撤必经之地圈了出来。安排多少人守营,多少人机动应援。哪支队伍在何处设伏,多少人为前锋,多少人押后等等。好一会,才算研商完毕,各人领命离去。
天清夜朗,云间仙籁,俱寂无声。一轮满月,平分秋色。清辉洒满山川河流,大地一片静谧幽美。
三更时分,云重月移,天色渐渐晦暗。晋军负责放哨巡查的士兵来报,秦军果真在收拾行装,要趁夜色遁逃。各营已经提前收到部署,早早睡去,只等一声令下,便要动身前去围堵秦军。
各军正有条不紊的执行部署。风渐起,趁着月黑风高之际,各支队伍正抄小道,即将到达秦军所经之地,蛰伏待机。待秦军一到,就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就在一切按部就班之际,哨兵紧急来报,我军有两支队伍,正冲出营房,直奔秦军大营而去。
赵盾一听,非同小可。赶紧命郤缺和臾骈派得力之人去查看。按照昨日的部署,并没有安排任何队伍与秦军正面冲突,为何会有此等奇事?是哨兵看错了?还是有谁听错命令,乱入敌阵?
赵盾急得是焦头烂额,左思右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明明计划得天衣无缝,对方行为也被我方提前预知,最终选择了夜遁。到头来,却为何是己方横生枝节?这是演的哪一出?是谁的阴谋?各种猜测涌上心头,心乱如麻。
“禀报大将军——”臾骈手下的一名副将冲了进来,气喘吁吁道:“领兵的是赵穿将军和胥甲将军。两人各领一支人马,已去往秦军大营。”
“是谁让他们去秦军大营的?谁下的命令?他们带了多少人马?” 急上头,赵盾连珠炮似的,连连抛出几个问题。
“似乎无人下过命令,是他们二人自行——”来者吓得说话都啰嗦了,“两人各领人马……不超百人。”
“不足百人,加起来就是……”话还没说完,赵盾自己先吓了一跳。用力一转身,副将也被吓了一大跳。“谁给他们的胆子,啊?”此时,赵盾已是气得双眼冒火,双拳紧握。
“大将军要赶紧想办法才是。”臾骈和郤缺匆匆赶来,见赵盾气成这样,两人对望一眼,郤缺先开了口。副将一看长官来了,赶紧溜了。
“马上去接应这两支队伍。”想到赵穿身处危险,赵盾就慌作一团。虽知不是上策,可是形格势禁,也只得如此了。“你二人,一人带一对人马,左右两路包抄秦军大营。除了原定的守营军士之外,绕道出发去包抄秦军的,还未出发的,暂且打住。还在路上的,速速召回。”
两人得令,迅速转身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