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认为,当如何解才好”燕明殊从容浅笑,眼角描了红色的眼线,细长细长的,瞧起来妖娆无限,真假难辨。
二夫人温淡地笑了出来,脸上神色依旧淡然,语气温和地说:“这是我问你的,七姑娘怎么反问我了”
燕明殊抬手将骨瓷茶杯端了起来,眼眸被灯火晕染,整个人瞧着,莫名多了几分落寂:“人生来有执念,执念成魔,只会越来越疯狂。”
二夫人下意识的蹙了蹙眉梢,不动声色地看着燕明殊:“你想说什么”
“婶婶是聪明人,定然能明白我在说什么。”燕明殊已经不打算继续往下说了,有些话,聪明人是最能明白的。
二夫人眯着妩媚的凤眸,仔细地看着燕明殊那精致的面容,姑娘那面容最是雅致好看,她忽然,就明白了她这话。
一个人过于疯狂,自己就会先露出破绽,根本就不需要他们动手。
燕明殊起身站在窗子前,燕承业疼她,将府里头位置风水最好的云上居,给了她居住,站在这里,能够看得到繁华的长安街。
轩窗完全打开了,风从四面八方吹了来,吹得燕明殊的裙摆胡乱翻卷,她侧身站在那里,成为风中最美的一道风景。
那素来清冷寡淡的眼眸,在天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了凌厉的薄光,偏生姑娘笑得很是温柔,瞧不见半分凌厉。
城外是重重叠叠的山峦,青叶漫漫,天空明净,阴郁了一阵子的天空,终于开始放晴了,这是一个适合出行的好天气。
正在批阅奏章的文和帝,见燕明殊来了,那瞧着冷酷的轮廓,都柔和了下来,长腿快速走了出去,将燕明殊扶了起来。
文和帝拉着燕明殊在榻上坐下,将准备好的糕点都端到她面前,柔声问她:“朕下了那道旨意后,可有人为难你”
“她们才不敢为难我呢。”
燕明殊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将身后的两套袍子拿了过来,往文和帝怀里塞去:“喏,这是姨母给你做的袍子,还没来得及给你。”
文和帝心里暖暖的,这种被人记挂着的感觉,真好。
他将这些感动藏在眼底,却是嫌弃的挑了挑眉梢:“她给朕选这么鲜艳的颜色,就不怕朕被那些妃子给抢走了”
“不怕。”燕明殊笑眯眯地说:“姨母说,舅舅是正人君子,那些个妖艳贱货,可入不了您的法眼。”
“你姨母才不会说这样的话呢”
文和帝被燕明殊这话逗笑了,将这两套龙袍仔细看了好几遍,眼角眉梢上的欢喜,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燕明殊见文和帝这般欢喜,心里却觉得有些难受的,她听戚梦丹说起过文和帝的过去,知晓他为什么因为一件小事,而这般欢悦。
文和帝出生那一年,宫里已经好些年没有添过皇子了。
而那一年,各地大旱,终降甘霖,再加上文和帝的母亲,很得老皇帝宠爱,所以老皇帝对这个儿子,很是宠爱。
不比其他皇子,文和帝是被老皇帝亲自带在身边教导的,事无巨细,便是天上的星星月亮,只要文和帝想要,老皇帝都能摘下来给他玩。
文和帝年少也争气,天资聪颖,并没有被老皇帝宠成纨绔皇子,他比其他皇子更争气,早些年,便已然风骨绰约。